暗中放过沈家的事,他并未提前告知她。
沈梨初自从跟着张容玉逃走一次后,他便不允许她擅自外出了。
她被囚在这偌大的国公府内,外面的风吹草动都不会知晓。
可偏偏这一次,不知何人跟她透露了沈家被抄家灭族的消息,让她绝望崩盘,擅自服下毒药自裁。
还一刀插进他的心口。
陆时霁抬手,按住自己左心口的位置,那处早已经消失的刀伤,还在隐隐作痛。
梨初被他眼睛盯的心里有些发毛。
这寝屋内的气氛也隐隐紧绷,压的叫人喘不过气来。
她伸手,扯动床幔上的铃铛,想唤人进来。
“叮铃铃”的声音响起,陆时霁好似回神,看着眼前紧绷的小脸,声音平和:“怎么了?”
她没有理他,只看向房门的方向。
可门外没人进来。
陆时霁却似乎知道她要什么,随手去衣柜里给她拿了一套新的衣裙出来。
梨初又唤了一声:“来人。”
门外依然没动静。
陆时霁走到她跟前来:“我吩咐过不许人随便进来。”
梨初瞪圆了眼睛:“为什么?”
“我不喜欢旁人随意进出,太吵。”
他用最淡然的语气,说着最无理取闹的话。
她憋着气:“那我要人服侍我洗漱更衣!”
这屋子若是连丫鬟都不进来,她和他待在一起岂不是得被闷死。
他随手拿起那衣裙:“那我帮你。”
他前世也帮她穿了几次,也是轻车熟路,并不生疏。
梨初立马将裙子夺过去:“我自己穿!”
他也没跟她犟,由着她自己折腾。
但沈梨初从小就是被丫鬟服侍着洗漱更衣的,自小是千娇万宠的大小姐,何时自己亲自穿过衣裙?
更何况此刻陆时霁还在她眼前站着,她慌乱之下连衣带子都不知道往哪儿系。
陆时霁忽然伸手,扯开了她刚系好的衣带。
她脸色一变,立即要后退,却被他攥住腕子给带到自己怀里来。
“站好。”
他松开她的腕子,两手牵起那两根细细的衣带子,手指翻飞,给她系了蝴蝶结。
随后又拿起另一件外衫,给她穿上,重新系好衣带子。
梨初僵着身子站在那里,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从容又随意的为她穿衣裙,就好像他自己都穿过好多年一样熟练。
他始终低垂着眼眸,手上动作细致,那柔软的细细的衣带子缠绕着他的长指,三两下便能对应系好。
梨初见过他这双手舞剑,也见过他提笔,却不曾想过,他连伺候人都如此娴熟。
他怎么什么都学?
“好了。”
他抬眸,梨初打量的眼睛猝不及防的对上他的漆眸,她眼睛闪躲一下,看向别处。
“哦。”
门外传来喜平的声音:“世子,林老先生来了,在书房等。”
陆时霁将最后的披帛给梨初挂在手臂上,语气随意:“我让人传膳,你先自己用午膳,不必等我。”
梨初本来也没想等他。
她点头。
陆时霁就当做看不出她眼里的敷衍,只接着叮嘱:“今日你身子不适就别出门了,在家待着,我已经给你上过药了,晚上再上一次药,明日就好了。”
梨初呆滞了一下。
上药?
他上哪儿了?
陆时霁揉了揉她的发,转身走出去了。
梨初站在原地,脑子里“嗡”的一声,脸皮炸了一般瞬间滚烫。
他他他,他这个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