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抽动。

他依然扣着她的腕子,一手拿着湿帕子继续细细的为她擦拭,他动作不疾不徐,如同擦拭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一会儿我让人给你拿药来擦一下。”

陆时霁是看着她通红的手心说的。

刚刚才结束的羞耻画面再次浮现在梨初的眼前,梨初眉心都跳了跳。

她深吸一口气,盯着陆时霁,眼神决绝:“药我自己会买,还请宁世子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今日我也帮过你了,出了这门,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事已至此,他们两个已经完全没了继续虚情假意的必要。

已经撕破了脸皮,这桩婚事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

陆时霁看她一眼,幽深的眼眸变得随意起来:“那是自然。”

梨初再也待不下去,使劲儿抽出自己的手,这次,陆时霁没再攥紧她。

她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噌”一声站起身来,径直拉开门走出去。

陆时霁坐在太师椅里,并未起身,只抬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眸色微暗。

梨初走出这扇房门的那一瞬间,她终于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脑子里拉紧的那一根弦也终于松开。

离开这间危险的房间,今日这一劫,终于算是过去了。

至少没有像那噩梦里一样,她和陆时霁的丑事闹的满京皆知,至少此时此刻,楼下依然在欢声笑语,没有人在意她和陆时霁的离席。

梨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终于下楼。

丫鬟见她来,便连忙通传一声:“沈姑娘。”

国公夫人猛一回头,看到沈梨初走进来了。

国公夫人脸色发僵,死死盯着沈梨初,似乎要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个彻底,确认一遍。

可沈梨初步伐轻快,身上衣裙也完好,连发髻都没乱,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

梨初走到齐王妃跟前,福了福身:“给王妃请安。”

“方才还问起你,说你跑哪儿去了。”齐王妃笑着道。

梨初看向国公夫人,国公夫人心脏被攥的紧紧的,掌心都渗出汗来。

国公夫人声音略显僵硬:“王妃娘娘问你话,你不答话看我做什么?”

梨初问:“姑母不知我去哪儿了吗?”

国公夫人眼里闪过慌乱:“我怎会知晓?”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她们身上,国公夫人惊的后背的冷汗都快出来了。

梨初盯着国公夫人沉默了两息,国公夫人端着茶杯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唯恐沈梨初当众将事情说出来。

梨初忽然弯起笑来:“是我忘了告诉姑母了,我方才觉得累了,便上楼去歇息了一会儿,让姑母担心了。”

国公夫人瞳孔颤动一下,沈梨初竟然一字不提?

而更让她觉得震惊的,是完好无损的沈梨初,连身上的衣裙都还是方才那一身,神色更是没有半点被糟蹋过的惊惶。

她这个侄女她最了解不过,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怎可能沉稳到这个地步?

什么原因她都顾不上去细想了,只能扯出笑来:“累了歇息一会儿也好。”

忽然又听到丫鬟的通传:“宁世子。”

陆时霁随后走进正厅内。

齐王爽朗的笑声:“本王还以为你该一醉不起,正想派人去请你。”

“在下酒量不好,让王爷见笑了。”陆时霁语气淡然。

“哎,无妨无妨,快坐!”

齐王很快便和陆时霁热络的说起话来,厅堂内热闹的气氛依旧。

可端敏郡主心中却警铃大作。

她先前还特意上楼去找他,没找到他,甚至也没人知晓他到底在哪间房。

现在他忽然回来,竟还是跟沈梨初前后脚回来的。

端敏郡主心里突突的跳,隐隐觉得这事儿不寻常。

而国公夫人此刻心里也不踏实,扯出笑来,低声问梨初:“阿梨方才去哪儿了?我还派人去寻你,怎么都没寻到人。”

梨初冷眼看着她:“姑母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自己?”

国公夫人脸色微变:“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梨初眨眼:“我说胡话呢,姑母紧张什么?”

国公夫人僵在那里,心里七上八下,扯了扯唇角:“我怎会紧张,只是担心你罢了,也罢,相安无事便好,都过去了。”

梨初眼神多了一抹讽刺:“那也未必,今日之事虽说过去了,但姑母担心的事,只怕是避不开的。”

国公夫人猛一抬头,对上沈梨初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