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阳咂舌，心里感慨，自己可能确实是在象牙塔里呆的时间长了一些，她还一度为慕老板忧心来着，她以为自己还挺像社会人的，没成想人家一直从高处看着自己呢。

她一想到自己和慕老板说的那些话，想着慕老板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笑话自己呢。

不过无所谓了，她劝解自己。

大约是因为在干着自己愿意的事情，觉得时间过去得特别快，也是奇怪了，在这个过程中，先是芽宾有症状，然后是安子升，石头说是早就得过了，可是舒阳，一直都没什么感觉。

安子升因为是一个人住，且住的离舒阳不远，两个小区相隔也就一千来米，舒阳还给安子升送过药。

向远几次找舒阳，几次落空，也不知道舒阳怎么这么忙的。

偏生他自己工作也很忙，疫情的高峰期后，住院的病人虽然没有再继续往上走了，但体量在那里，工作量依然很大。

心脏外科这边停诊已经个把月了，什么时候能开诊，也还是不清楚，外科主要靠手术，线上的咨询倒是不断，但是谁也不知道线下什么时候才能开诊。

心脏外科手术本来就是精细的活，现在看来虽然孩子身上的新冠的症状普遍要较大人轻很多，但谁也没法保证叠加了手术状态后会是什么样子，没有人愿意冒险。

向可心几乎是恢复上学的第二周，就有症状了，好在只烧了两天，就恢复正常了，但学校要求在家休息一周。

这天，向远总算有了点空，提前打电话给舒阳，结果舒阳说要晚上晚点回来，结果一等就是十点多。

舒阳是搭安子升的车回来的。

安子升住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小区。

到了小区门口，舒阳道了谢下车，安子升打开车窗，“舒姐，你的东西忘记了。”

舒阳上前接过安子升从车窗递出来的东西，“哦，谢谢，差点忘了。”

“明天我来接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过去，你自己先去吧。”

“不要紧，我反正也要过去的，一个车子，也方便。”

舒阳只好笑笑，回道，“那我们再说吧，微信上联系。”

舒阳对安子升说再见，看着他把车子开走了，这才抬脚往小区里走，忽然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远哥？你怎么不上楼？”

向远轻笑，“我想着你还没回来，就在这里等等你，刚刚那个是，新同事？”

“嗯，嘿嘿，就我一个女教练，剩下的全是小伙子，很热情的，知道我们住得不远，就让我坐他的车一起上下班。”

向远若有所思，回了一句，“你们工作很忙吗？平时下班都这么晚？”

舒阳哈哈一笑，“哪有，我们白天的时候都没有太多事情的，大部分来健身的都是上班族，得下班了才有空，不过这也算我的新工作嘛，没事我就过去看看练练，看，身材好了不少了吧？”

舒阳撩起自己的衣服下摆，就要给向远看。

向远一惊，生生地克制住后退的冲动，抿着嘴不说话。

舒阳动作比脑子快，撩开的时候就已经想到现在已经不是在健身房了，向远也不是平时面对的那个群体，她讪讪地笑了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放下衣服。

摸了摸自己的头，她对自己动作比脑子跑得快，毫无办法。

“今天已经算早的了，平时有客户十点多走的也很正常，还要整理、清洁器材，有时候十一点多下班也是常有的事，就是说现在，媒体上都在宣传病后别急着恢复运动嘛，所以算比较清闲，再说了，我们再忙也没有你们忙，对了，远哥，你来得正好，过会儿你把车开回去吧？对了，你怎么不上楼呢？密码我没改呢，还是原来那个，现在在这里多难等啊。”

194、失控

人一尴尬，就容易多话，这件事情说完了，另一件事情就紧随其上。

好在夜幕中，灯光不足以让人看清另外一个人的脸色，她只听到向远回答，“还好，我等没几分钟，车你用着吧，我这边朋友那里有一辆，我先拿来开了，再买辆车吧，你有没有喜欢的？”

他没有回答舒阳的第二个问题。

舒阳吃惊地指着自己，“我？我喜不喜欢有什么要紧的呢？还有，干嘛要再买辆车？”

“我觉得你也需要车。”

莫名其妙的，舒阳想，我需要车干嘛要你买。

这么想着，却控制不住心跳加速，脸逐渐热了起来。

舒阳不禁在想，她是不是可能漏听了前面还有什么话，怎么一开口就是她需要车这样的话，但是这种总不能张口去问吧。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头皮开始发麻，各种酸涩甜蜜一齐涌上心头，喉咙干干的，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半僵着手按了电梯的键，气氛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电梯里，两个人都不再开口，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来到门口，舒阳打开门，低声道，“在楼下很久了吗？怎么没先上楼？我密码没改过的。”

一说出口，才发现自己已经说过了，但话已经出口，也不好意思再收回。

好在向远回答了，“在没有经过你同意的时候，我是否有这个不问而入的资格？”

“什么？”舒阳有点紧张，压根就没听清楚，回头问道。

向远的目光灼灼，盯着舒阳，“舒阳，你认为，我和你，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怎么忽然就来这个了，舒心的心跳开始加速，她避开视线接触，“什么什么关系？”

关上门，弯身去找鞋子，“我这里好像没有你的拖鞋，没买呢。”

谁知道，后面的向远压根就没理会她的话，直接问出了一句让舒阳炸毛的话。

“舒阳，我们，是曾经的邻居吗？还是说我只是暖暖的主刀，又或者是炮友？还是说恋人？”

舒阳愣住了，手僵住了，觉得特别的显眼，给手找点事情干，去抓头发，可是抓完头发，也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话，脑子乱得很，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