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 / 1)

他只在腰际搭了一件几近透明的玄墨丝衣,除此之外不着寸缕。两条笔直的长腿就那样露出来,诱人地交叠着,与饱满而挺翘的臀部连做一条起伏的线。

香肩瘦,玉颈细,白肤似流缎。

绒软的长尾拂作一枝春柳,风情万种地摆动,时而扫过床榻,时而绕在腿间,又似一条黑蛇盘绕在白沙之上,有多危险,就有多诱惑。

晏琛还是初次见到这般模样的阿玄,一时只觉满床繁花似锦、牡丹吐蕊,香艳不可方物,衬得他一只木讷的小竹灵越发拿不出手了。

“竹子,过来坐。”

阿玄笑着拍了拍床沿。

晏琛便过去坐下,也不敢看阿玄,一心琢磨着该如何讲述固灵之事,突然感到肩头一凉,衣衫竟瞬间被扯落了大半,从胸口蔓延到肩膀的欢爱痕迹彻底暴露在了天光之下。

“阿玄,你……”

阿玄朝他眨了眨眼,满脸坏笑,接着就高声惊呼起来:“啊呀,这是咬的还是掐的呀?下手这么重,多漂亮的身子,皮都给蹭破了……你屁股上有没有?给我瞧一瞧!哎哟,真是要了命了,弄得浑身都是,也不知道轻一点儿,到底会不会疼人啊?”

屋外一刹死寂,鸦雀无声。

晏琛脸色涨得通红,牢牢攥着衣襟,小声道:“阿玄,你别嚷啊……”

“让他坏我好事,训我男人,我偏要拂他的面子。”

阿玄白眼狂翻,响亮地冷哼了一声:“白日宣淫算个什么事,他无非是看不惯桓康宠我罢了。要是换成了姑娘家,能生能养的,他哪儿会跑来多管闲事?狸妖怎么了?你不也是妖么?你挑个大正午太阳最烈的时候脱光了朝他发浪,我就不信他陆大当家憋得住,不把你一根竹子肏出花来,我算他正人君子!”

他越说越响,吓得晏琛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阿玄锱铢必较,有仇必报,一串话骂完才算消去几分怒意,主动朝晏琛靠近了些,下巴垫在他肩头,纤指一寸寸抚过他胸口的皮肤,娇嗔道:“竹子,我知道你生来心善,但你也别太惯他。我跟你说,咱们这样居下的呢,要懂得自己疼自己。你总是纵容他,他就不懂得该怎么疼人了,以后次次下手不知轻重,把你弄得又青又肿,脱了衣裳全是伤,多难受啊。不妨这样,我教你几个驯夫的灵验法子,你学了去,保管他对你服服帖帖,好不好?”

晏琛低头捏着衣角,连脖子都红了。

他是竹子出身的小妖精,从未和狐蛇之类的媚妖混迹过,一点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阿玄这般直白的言辞。从前夜深帐暖,他在陆桓城一个人面前宽衣解带尚且觉得羞耻,又哪里好意思把房事拿到台面上与外人讲?

于是结结巴巴地,努力想要岔开话题:“阿玄,驯夫的法子以后再学,今天我来,其实是……是有别的要问。”

他正襟危坐,把今早发觉灵气稳固的事情仔仔细细讲了一遍。

阿玄漫不经心地听着,手指一直在晏琛的耳根与颈子徘徊抚弄,随口问道:“你们不会昨晚才第一次同房吧?”

晏琛有些诧异,却依然诚实点头:“是。”

阿玄动作猛地一僵,飞快翻身坐起,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四个月!你回来四个月他都没碰你?他了断红尘出家了?”

“不是的。”晏琛急忙解释,“是我灵息难固,身子总也恢复不好,桓城他心疼我,才不舍得碰我。”

阿玄这下连白眼也翻不出来了,轰然倒回床上,了无生趣地盯着床帐发呆:“那昨晚怎么突然就舍得了,还啃得你一身青紫?”

晏琛嗫喏道:“昨晚……是我主动相求的。”

“简直逼良为娼!”

阿玄指天怒骂。

晏琛纠正他:“逼良为娼不是这么用的,而且……我也不娼啊。”

阿玄不管,对他的勾引过程起了莫大的兴趣,又飞快翻身坐起,缠着他眉飞色舞问道:“好竹子,你快说说,昨晚你是怎么勾的他?是不是勾得他兽性大发,饿虎扑食?他灌了多少精水给你?有没有一肚子?”

晏琛捂着发烫的半边脸,支支吾吾低下了头:“阿玄,我们不说这个,说正事好不好?”

-

他越害羞,阿玄越觉得他娇软可爱,总想起以前山丘上追的兔子来。那兔子生个鼠胆,被狸猫咬住了耳朵便瑟瑟发抖不敢动,泪眼汪汪的,一松口就面团似的瘫到地上,惹人怜爱得紧。

阿玄使了个坏心眼,故意道:“竹子,那咱们就说正事。你还记不记得,如今你这灵体中有我的七条命?”

“记得呀。”晏琛点头,眼神温柔似水,“你救过我的命,我不会忘的。”

阿玄愉快地眯了眯瞳仁,继续慢悠悠说道:“像我们狸子这类山野走兽呢,天生根骨淫邪,修的乃是狐媚妖道。所谓妖道,便是要靠不断吸食男子精气才能巩固修为。倘若精气有缺,轻则沉血淤滞,气行不畅,重则伤及心脉,腐毁肌髓。不知这一点……你从前听说过多少?”

晏琛看向阿玄,眼底闪过了一丝茫然:“可我是竹子啊,妖道的事……和我也有关系么?竹子清气鼎盛,应该是不修妖道的……”

话说一半,他突然惊恐地站了起来,目光死死盯在阿玄脸上,面色惨白如雪:“你,你是说,我现在融了你的魂魄,就变成了……变成了你们狸妖那样,也要不断吸食男子精气才能巩固灵气?”

阿玄佯作惋惜之貌,长叹道:“只怕是这样了。”

晏琛闻言,就像被无情地判下了一个斩立决,猛地捂住嘴巴,眼中顷刻浮上一层盈盈水色。

阿玄搂住他颤抖不歇的身子,手指顺着瘦肩一寸寸抚过脖颈,又抚过下颌,动作柔缓,亲昵得如同调情:“乖竹子,俊竹子,你莫怕呀,这样有什么不好?云雨欢爱,原本就是一桩人间极乐,多少人求之不得呢。你将我的魂魄融了去,往后媚骨天成,一颦一笑皆撩人,与陆桓城享尽鱼水之欢,多好的事,怎么就难过得哭了?”

晏琛拼命摇头,却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好,突然狠狠地往阿玄肩头一扑,委屈抽噎起来。

阿玄听他哭得凄惨,感觉自己捅了一个大篓子,也有点慌了:“竹子,竹子,你别哭啊!人之大欲,食色性也。你看你的身体渴了,想被精水灌溉,就像人渴了要喝水一样,不是最寻常的事情么?快收住,别哭了。”

再哭下去,给外头的陆桓城听见,府里就要杀猫了!

晏琛被他这么一劝,反倒哭得更急。

吞精与喝水,这真是一个精彩绝伦的比喻晏琛边哭边算,自己一天要喝七八回水,岂不是意味着从今往后,每天都要被陆桓城压在床上肏够七八个回合?

这怎么活啊!

还有那些市井流传的诲淫话本里,不总是提到吸食精血的妖孽么?狐媚妖物,人人唾弃嫌恶,不肯与之同流,哪怕使出奸计与幻象魅惑了书生,也总是不得长久。一旦被人识破了,便落得一个挫骨扬灰、魂飞魄散的下场。

他历经苦难才得以重活一次,为什么连好好的竹子也做不成了?

晏琛万念俱灰,泪洒衣襟,一把推开阿玄就想夺门而逃。阿玄一看兔子要跑,赶忙捉了他的手腕牢牢攥住:“好了好了,都是骗你的!”

晏琛扭头,怒目而视:“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