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1)

陆霖眨巴着大眼睛,傻乎乎地呆住了。

陆桓城瞧他一脸迷糊发懵的小模样,喜欢得不行,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蛋:“笋儿乖,去竹庭的小池子里舀一盆水来,给竹子爹爹洗把脸。”

“好!”

陆霖自知错怪了木头爹爹,愧疚不已,于是乖巧地答应,撅着屁股蹦下床,一口气“啪嗒啪嗒”跑出了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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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陆桓城火烧火燎地跳起来,掀开褥子到处找衣服。好不容易从犄角旮旯扒出一条裤子,抖开看了看,布料斑结,一股浓郁的腥气扑鼻而来,显然已不能穿了。

他当机立断地把裤子塞进床底,奔到衣橱那儿抓出了两件干净的里衣,一件头也不回地隔空抛给晏琛,另一件自行穿好,利落地套上外衫,又扯了一条帛带束腰,转眼就从赤身裸体的禽兽变成了衣冠楚楚的禽兽。

待他穿戴齐整,回身去瞧,晏琛还抱着里衣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两条白嫩的腿紧紧并拢,耳根子红透了,脸上写满了难言的尴尬。

陆桓城赶忙问:“阿琛,怎么不穿?”

“我……我底下……”晏琛垂着头,羞耻得几乎发不出声音,“底下都流出来了……”

他方才忍着断腰断腿般的酸疼勉强坐起,忽而臀间一热,那些在他体内留了整晚的浊液纷涌而出,一股一股争着往外流,后头顷刻就湿透了。要是站起来,还不知被褥上的景象会有多难堪。

陆桓城听得下腹发紧,恨不能抱起晏琛再灌一回。

无奈时机不对,一大清早刚刚被亲儿子捉了奸,实在不宜造次,他只好按下心头痒意,趁着那小崽子还没舀水回来,亲自伺候晏琛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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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二人手忙脚乱地折腾了一阵,总算赶在陆霖回来之前收拾完了残局。

大清早闹这么一出鸡飞狗跳,谁也没察觉事情似乎有一些不对,直到陆霖爬上晏琛的膝盖,左瞧瞧,右捏捏,兴奋地问:“竹子爹爹是不是已经好了?”

晏琛不明白:“什么好了?”

“身体呀!”陆霖笑盈盈地往他怀里拱,“昨天一整晚,竹子爹爹都没有回去吧?”

陆桓城被孩子一语点醒,“噌”地站了起来,欣喜欲狂地看向晏琛。

晏琛也怔住了。

他清楚地记得,他是昨日夕暮出的竹,迄今已经过去了足足六七个时辰,按照常理,早该支撑不住、被迫附回竹身续命。可是现在,除了情事过后惯有的少许酸痛之外,他居然没有感到一点点灵气耗散的疲累。

像出海的船靠了岸,迁徙的雁归了巢,飘摇的风筝收了线,他的灵气也在不知何时寻到了一处栖息之地,就这样意外地安定下来,不再迷惘无依。

晏琛有些恍惚,伸手按住了胸口。

胸腔里,心脏正有力地跃动着,怦咚怦咚,节奏踏实,令人觉得心安。

陆桓城见他凝眉捂胸,状似不适,立刻紧张地飞扑过来,按着他的双肩问:“阿琛,你不舒服?”

“没有,我很好,真的很好。”晏琛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在硬撑,只是……”

他仰起头,眼角闪过一抹隐约的湿意。

“桓城,我只是不敢信。我原以为迟早有一天,我会连竹子也出不来的……”

陆桓城还没答话,陆霖先急了,凑上去吧砸吧砸连亲晏琛好几口,在他颊上糊了一大片湿漉漉的唾津:“不会不会!竹子爹爹,你已经康复了,不用再回竹子里去。以后你和我住在一起,和木头爹爹住在一起,再生一个小妹妹,和妹妹也住在一起,我们每天都过得热热闹闹的,保准不让你难过!”

小孩子说话奶声奶气,笨拙却努力地描绘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

晏琛抱着他,从他馨香的发间闻到了近在咫尺的、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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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066 渡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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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气虽固住了,晏琛心里依旧没底,总怕它能意外地来,也能意外地去,于是提议用完早膳之后找阿玄谈一谈。陆桓城向来视阿玄为洪水猛兽,岂敢放任晏琛深入虎穴,便把陆霖送去了陆母那儿,亲自陪晏琛登门。

二人一进陆桓康的小院,隔着窗户就听到了一阵娇冶的笑声。

那真是酥媚入骨,余音绕梁,怡红院里莺莺燕燕聚满一屋子齐齐发浪也比不得他笑得勾魂,一听就是正与陆桓康在蜜里调油地嬉闹呢。

晏琛自认平素不算矜持,偶尔在床上情意浓了,也会与陆桓城玩些闺房情趣,扑滚着闹一闹、笑一笑。但与阿玄这朵浑然天成的红海棠比起来,他那几分可怜的娇俏……寡淡得就像一朵小白菊。

晏琛自惭形秽,用余光偷瞄了陆桓城一眼,却见他薄唇紧抿,整张脸黑如锅底。

“大清早的跟一只狸妖白日宣淫,还要不要脸了!”

他大步上前,冲门高喊:“陆桓康,你给我出来!”

房内浪笑戛然而止,不一会儿门开了,陆桓康披头散发地滚出来,衣衫松松垮垮,肩膀大片外露,上头几道抓痕交错,还渗着点点新血,一看便知方才战况有多么激烈。

他正要争辩几句,抬头一看晏琛也在,本能地就倒退了两步,临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垂着头,盯着门槛,萎蔫地叫道:“大哥,嫂子。”

陆桓城一声冷笑:“沉湎淫逸!你还读什么圣贤书,当什么读书人?!”

说着一甩袖子,负手进屋,顾自拽过一把椅子忿忿坐下,抄起茶壶就大口饮茶。陆桓康心惊胆战,匆匆理好衣物走到哥哥身旁,一声不吭地坐等挨训。

兄弟俩在外厅整肃不正家风,晏琛掩唇轻笑,悄悄溜进卧室寻阿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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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撩开帷帐,一股令人沉醉的暖意扑面而来。香薰将空气染上了馥郁底色,其中混杂着一丝暧昧的情欲气息。这氛围恰到好处,最适宜温存欢爱,却偏偏被陆桓城贸然打断了,连晏琛也深感惋惜。

阿玄侧卧在床榻上,曲肘撑颊,身段妖娆,一双碧翠的眼眸勾人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