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林空,胡数剌瞬间握住路元的手,“小元,我?有一个紧急的请求,求求你救救我?林哥!”
“你哥怎么了?”身为医者,路元随即就着急起来,“我?去洞里拿药箱,咱们边走?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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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他现在还算稳定。”胡数剌略过了林空受伤的过程,只是比了比自己的手臂,“林哥此处先前有过旧伤,当时就没养好,结果?这次又被划伤,还脱臼了,我?医术不精,没有处理?好……最后反倒发脓,林哥还发热了。”
“发热?”路元眉头一皱,“这可不能小觑,不行,我?得立即随你去看看”
说着他脚步一顿,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他在哪?”
“溶洞里。”胡数剌拉住路元,“只是你奶奶......”
“到时候,你们把林大?哥扶到外面来,刚好我?也要顺道去看看我?奶奶。”路元淡然笑着,“不要叫她知道就行。”
“那?”胡数剌犹豫地?看了眼宋云遏。
宋云遏也是斟酌片刻。
佛窟已经距离不远,何况他们还要替洞中的妇人们找斋善堂的人,权衡之下,他还是挡住了路元,“小林的伤势有你在我?们便放心了。只是,你可愿先随我?们去佛窟?我?们要寻斋善堂的各位医师们。”
谁知路元一听,脸色忽变,直接沉了下去,“你们要找斋善堂的人?他们去佛窟了?”
谢玉敲眉梢一挑,“是否真的去了佛窟,我?们也只是猜测,说是失踪了两日了……不过,看你这样子,从前也是斋善堂出?来的?你这身上的毒又作何解释?”
路元脸色变了又变,他咬着牙,看了眼胡数剌,这才抿着嘴,不耐承认道:“嗯。”
其实话到此,也没什么好瞒的了。
路元一家世代行医,从爷爷到他父亲,全是悬壶济世的医师。然而几十年来,天下灾乱不断,爷爷和父亲先后为了治病人,劳累病故于家中。
彼时路元不过孩提时期,懵懵懂懂,便被母亲送去斋善堂。
他们一家人都不想断了医者的善知,更不想这医学世家断送在路元这一脉。于是路元进斋善堂,拜师学医,一晃也是十几年。
直到随着师父去了主县,又因心中之念,去了江南。
而这转机,便在桐安。
他是在路上遇到的都都知,彼时他并不知晓此人身份,只觉得他怪异异常,一身红衣,黑纱遮面,却?被人追杀着来到了路元在桐安做工的医馆内。
只当是寻常江湖恩怨,路元三两下替他挑走?刺入骨肉里的那?把短箭,包扎好。不曾想,那?一夜,原本应当已经伤势好转的红衣人却?忽然再次来到这医馆。
这回,他黑纱摘下了,满脸血色苍白,路元扶起他的时候,他已经有了死人的气息。
路元紧忙揭开他的旧伤,却?赫然被吓了一跳。
那?晚月色凛然,污浊的血,不是红的,而是如浓墨般的漆黑,被路元解掉绑带的时候,那?些?黑色的血却?是直接喷涌而出?。
带着股诡异的香味。
路元学医行医也有十几年,却?是从未见过如此骇然的创口。他吓得连连后退,却?被那?看似枯槁的人一把抓住,声音尖利:“……我?这毒,还有得解决么?”
路元颤颤巍巍,人抖得像筛糠,“这、这也得知道是什么毒啊……”
哪知那?人却?突然一声轻笑,松开了他,重?新?躺回床上,目光冷冷地?看着倾泻的月水。
路元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他方?听见那?人开口,声音却?像是变了个人,清冷地?喊他:“小医师,南越巫毒,可曾听过?”
莲子羹(十三)
南越巫毒?
这是什么东西?
路元疑惑地?摇摇头, 如实答道:“我治过不下百种病症,只是你说的这种,还真的从未听过, 也从未在医书上看过记载。”
他?添了好奇, 对?突然散漫下来的人放松了警惕,“你能?简要给我讲讲,这是种什么毒吗?我或许可以试试帮你治疗。”
哪知这人又是一阵轻笑, 倒是有些开怀, “你个小鬼头, 名医都?解不?了的毒, 你能?解?”
“更何况”他眼里有了点颓唐, 却又?有不?甘, “我被控制了那么多年,终于被我逃出来?了, 可是……咳咳,咳咳, 好像也没什么用呢。”
路元瞧他?有点不?是很清醒的模样,一时间怔然, 有点不?敢讲话。
那人却是继续道:“南越金草,小医师应该就听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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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元点头,“听闻是一种可做迷香的药物, 可以短暂使人丧失心智......但南越与中原素来?不?通,此奇物莫非在中原也有?”
“呵”那人一声冷笑, “也不?然,中原种不?来?此花, 是有人偷偷从南越带出来?的。”
“那这金草,与你所说的巫毒, 可有关联?”路元问。
“自然是有。”那人细长的指尖勾住创口,像是没?有疼痛般的,又?给自己扯出点乌血来?,“但具体如?何制成,我花了这么多年时间也未得其解,至少得用上百种可迷惑人心神的药物炼制而成,给人喂入,还得有极强的阵法引入,血肉常年养之,才可一直控制住这人。”
路元看得心里?一紧。
思索了好一会,他?才有些踟蹰道:“方才你所说之法,还挺像一种失传秘术。”
“何种?”那人讶然,坐了起来?。
路元问他?:“可曾听说过药人?”
“你的意思是,我是个药人?”那人明显有些迟疑,“我要是个药人,我现在不?应该任人摆布了?怎又?会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