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空冷笑一声,“被朱璘的鹰犬占领着,能是什么样?名存实亡,犬戎早是那儿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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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胡数剌异色的瞳孔里有?尖利的锋芒,谢玉敲从未见过他是这般模样
也不是没?见过。
和宋云遏重逢那日,他看?向她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不过,胡数剌此时?的锋利是朝着虚空的,他直直打断林空,“不会的!总有?一天,北漠人一定会重新?回去,那儿是我?们的家,犯我?疆土,虽远必诛。”
林空点头,在箫声的尾音里,重重地拍了拍胡数剌,“如若是你,胡数剌,我?自是万分?相信你。”
谢玉敲看?着被激起一身斗志的两人,一个疑问悄然钻出,然而未等?发问,陈明那扰人的声音便从前方传来。
莲子羹(三十)
陈明看着还预备继续往上的义净僧师, 步履匆匆赶来,规矩倒是没忘,直拱着腰身?, 双掌合十, 道:“阿弥陀佛,僧师且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大人。”宋韵提着剑,冷着脸走了过来, “有何事?”
陈明面上?谄媚, 心中却是难言的畏惧。见宋韵走进了, 不动声色地咳了咳, 压下?抖动的声, 又道:“不知几?位大人是否还要继续前往佛窟……”
宋韵没有好脸色打断了他, “雀台司此番,便是前来贵安修缮佛窟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义净僧师倒是面色一如既往的和蔼, 握了佛珠道:“还望陈县令指点一二。”
陈明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唤了那二名?官吏过来, 这回倒是格外诚恳,“那便由这二人带各位大人上?山罢。”
他想开溜已经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了, 宋韵也懒得?管,手?指挥了挥,便把这无足轻重的临县县令赶走。
谢玉敲站在不远处, 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原本?想着直接带师父入甬道,但看他的意思, 那被?封得?严严实实的佛窟也要?进去一趟。
除去武康军,侦察队大部?份女大人都被?宋韵指派回主县。林空本?也想跟着, 奈何他伤势未好,加上?几?日未果腹, 便被?宋韵万般阻拦,指了胡数剌陪着一起先回主县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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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敲牵着宋云遏,原本?也想着让他一起去主县,但宋云遏如何能应?他这回倒是听话地接受了义净的丹药,遂揽着谢玉敲,跟上?了宋韵的步伐。
义净年事已高,哪怕功力再深厚,行山路的速度也已远不如正值壮年的几?人。
谢玉敲放缓了步伐,跟在他身?后侧,犹犹豫豫的,半天没开口。
义净佛珠便收进内袖中,还是谢玉敲最熟悉的笑,问道:“是有话要?讲?”
自然是有。
谢玉敲和宋云遏默默对视一眼,半晌,他先败下?阵来,无奈轻笑一声,道:“师父,昨日我与敲儿不甚跌入藏着经册的甬道之中,发现了一些未能解通的事。”
义净一副洞察一切的模样,“经册应当全都没了吧?”
“……是。”宋云遏绕到他身?侧,“师父,这些经册,究竟是……”
义净摆摆手?,“不急。木已成舟,如今慌乱也是没用了。趁此机会,我先考考你俩,这些年是否把我从前教给你们的东西都忘了。”
谢玉敲轻咳一声,悄悄往后退了几?步,被?宋云遏一把抓住,压着声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她给了人轻轻一记,这才笑着,碍于?身?后侧几?十个武康军卫,原本?想抓着义净衣裳的手?收了回去,道:“不知师父想考验我们什么?”
“自是阵法。”义净笑意深深,“如今你俩都长这么大了,我也老了,除了阵法,我这将死之躯也没多大用处了。”
谢玉敲连忙道:“师父这话不对。”她看了眼宋云遏,“您这身?子骨,还是得?多镇一镇那京都的魑魅魍魉,您可是报恩寺的吉祥宝物。”
这话说得?大不敬,义净却已然见怪不怪。
倒是这“京都”二字一进耳,他随即听出谢玉敲话中之意
她在探究他和朱璘的关系。
这姑娘和小时?候简直如出一辙,鬼机灵得?很,俏皮被?掩在漠然的皮骨之下?,端的却是灵巧聪敏的劲。
义净沉默了半天,谢玉敲见他神?色异常,也不敢再出言打扰,倒是宋韵,将这些谈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内心还在恍惚之中。
谢玉敲和宋云遏是义净僧师的徒弟?
她强压下?心中的惊讶,又听见义净开口,问谢玉敲:“想好答案了?”
谢玉敲眨眨眼,指了指面前已经初见轮廓的弥勒佛神?像,道:“早就看出来啦。”
说着她拉上?宋云遏,“昨日我们在最顶上?,先是瞧见一天然八卦阵,却是被?启用过,便知定然是师父的手?笔。”
“也是阿遏,他先想出的,六道轮回。”
宋云遏轻笑着接上?她的话口:“师父原先是借着此天然阵法想要?把经书压在佛窟之内吧?却不慎因为此番涝灾,经册才”
义净轻轻一叹,却是道:“也不然。”
“这还得?是碰巧,小敲去了桐安,我才知道这贵安早就出了变故。”
“围城?”谢玉敲一愣,有些想不通这内里的关系。
然而义净似乎有些不知从何开口,又默了片刻,那弥勒佛神?像已经近在眼前。
义净脚步一顿,再度拿出原本?已经收起来的佛珠,绕在腕上?,口中念念有词,竟是又开始诵经。
他们不敢打搅,便静默于?原地,等着他念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