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丑,你不准嫌弃......”

话音未落,萧景渊就夺了过去,反复看了两三遍,眉眼染了笑意,然后二话不说系在了腰间。

“你别啊!”沈霜宁连忙伸手去解,“这要是被人看见了,会被笑话的!”

萧景渊轻轻按住她的手,将人揽进怀里,霸道得很:“谁敢笑话,我拔了他的舌头。”

沈霜宁还想说什么,萧景渊便转移了话题。

“好了,不闹你了。说正事。”他扶着她的肩让她坐好,转身取出一个紫檀木盒。

打开后,将里面的账册、地契、商铺契书一股脑拿出来,厚厚一叠纸张堆得像座小山,看得沈霜宁一愣。

“我此行去泉州,怕是无法分心处理京中的事,这是我全部身家,京中京外的都有,还要劳烦宁宁帮我打理一二。”

这几乎是将自己的根基与软肋都交到了她手上。

沈霜宁抬头看向萧景渊,眼底满是诧异,嘴角却噙着点玩笑的笑意:“你把这些都交给我,也不怕我卷钱跑了?”

萧景渊笑了笑道:“跑了就抓回来。”

沈霜宁刚要说话,就见他从一堆账册里抽出一张泛黄的地图,上面用朱砂圈着几处地点。

男人语气陡然认真起来:“明年有大旱,我已提前让粮铺多购了三十万石粮草,也在一些地方种了许多土豆,但是还远远不够。旁的事你不必亲力亲为,账房和管事会盯着,你只需帮我盯紧粮草......”

粮草?

沈霜宁很敏锐,抬起头看他:“囤积粮草,是要有战事吗?”

寻常防旱备粮,断不会有如此规模,这更像是为兵戈之事做准备。

萧景渊没有直接回答,抿了抿唇角,道:“旱年易生乱,多备些粮草,总是有备无患。”

沈霜宁隐隐听出他话里的凶险,也不再多问,认真道:“好,我知道了。”

“注意别走漏了风声。”

沈霜宁微微颔首,许是想到来年的天灾,感慨了一句:“但愿天下太平。”

正说着,外面便有人来催了。

“世子爷,瑞王派人问您好了没。”

萧景渊应了声,又对沈霜宁嘱咐了几句,便要动身离开了。

他转身要走,临出门前却又停下脚步,终究没忍住,大步走回她面前,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低头深吻。

直到沈霜宁快喘不过气了,这才松开她,额头相抵,似是对她许诺:“你想要的天下太平,我替你争来。”

燕王府门前,黑甲卫列队肃立,气势凛然。

“照顾好世子妃。”萧景渊将青云留给了沈霜宁,对他说道。

青云用力点头。

萧景渊翻身上马,玄色披风在风中一展,猎猎作响。

他勒住缰绳,回头望向站在门口的人,目光在沈霜宁脸上停留许久,似要将她的模样刻进心里。

不知为何,沈霜宁总觉得他那眼神像是告别,她突然感到不安,在萧景渊将要整队出发时,扬声叫住他。

“世子!”

萧景渊闻声回头,目光温和。

沈霜宁望着他,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叮嘱道:“此去路途遥远,务必保重。我等你回来。”

萧景渊唇角扬起一抹笑,温柔地应了声好,随即不再犹豫,扬鞭轻喝一声:“驾!”

骏马长嘶一声,扬蹄向前奔去。

黑甲卫紧随其后,队列如一条黑色长龙,很快便转过街角,只留下渐远的马蹄声在巷陌间回荡。

直到马蹄声彻底消失在风中,沈霜宁跟王妃说了两句话,才往回走,青云跟在身后。

“世子此番离京,还不知何时能回,镇抚司事务繁杂,如今是由谁坐镇?”她问。

镇抚司掌刑狱、督百官,是京中举足轻重的机构,萧景渊离京后,这位置定要有人接手。

青云道:“回世子妃,陛下已下旨,暂由刑部侍郎顾逢春顾大人署理镇抚司事务。还有苏先生在那盯着,几位千户也是世子心腹。世子妃不必担忧,世子都已经安排好了。”

又是这个顾逢春。

沈霜宁眉头一皱,此人不是裴执一手提拔的么?萧景渊就这么让对方进了镇抚司?

不过君命已下,想来萧景渊也无可奈何,而且青云都说了,萧景渊已做好安排,镇抚司的事轮不到她操心。

如此想着,沈霜宁定了定神,又对青云吩咐道:“派人去问苏先生是否得空,他对世子的事务比较熟悉,就说我有些事想当面请教。”

萧景渊匆忙留下了一堆账册田契,密密麻麻记了几十处产业,她看得头疼,正好请苏琛过来帮她理一理。

青云应声退下。

沈霜宁坐在桌旁翻看账册,一页页翻过,看着账面上那些动辄上万两的收支数字,越发心惊。

这些都是燕王府之外,独属于萧景渊的产业,上辈子的她竟不知他如此富裕,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了!

随即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将账册桌上一摔,低声骂道:“好你个萧景渊,私房钱竟藏了座金山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