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宁心底有了个猜测。

慕渔该不会就是萧景渊的人?

紧接着就看到沿途的黑甲卫对慕渔颇为恭敬,几乎证实了沈霜宁的猜测。

不一会儿,两人跟着慕渔穿过两道月亮门,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

院落两旁有人看守,沈霜宁和阿蘅不好靠太近,只能看着慕渔消失在门后。

阿蘅疑惑道:“慕大夫怎么会在镇抚司呢?”

沈霜宁看着那边,说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守卫可不敢拦着沈霜宁。

慕渔并不知道身后有两条小尾巴。

她才回京不过五日,前两日还在妙手堂坐诊,为图方便,便一头钻进了镇抚司里。

萧景渊为了给沈霜宁研制解药,一直以身试毒。

老堂主留下的毒太过霸道刁钻,慕渔回来后便接了这差事,只能一点点调配解药,再一点点试药。

他天生体质特殊,能压制百毒,虽不必担心会出人命,但这过程也是十分煎熬。

毕竟配置解药,多一分少一分都是剧毒,毒发时同样会和常人一样痛苦。

慕渔早就想拿萧景渊试毒,既然他乐意,她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沈霜宁身上的毒,虽无性命之忧,可终究是毒,晚一天解开,便多一分不适。

萧景渊当然希望,她能健健康康。

慕渔正弯腰对着药秤仔细称药,身后忽有脚步声传来,伴着一声熟悉的呼唤:“慕姑娘。”

她浑身一僵,手里的药草险些滑落。

猛地转过身,就见沈霜宁身着一袭莲青色衣裙,静立在门口,目光平静地望着她。

“四、四小姐?”慕渔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您怎么来了?”

沈霜宁的视线扫过屋内:靠墙的架子上摆满了药罐与药草,角落里的炭炉上正煨着药,咕嘟咕嘟的声响里,苦涩的药香弥漫在空气中,经久不散。

她收回目光,落在慕渔脸上:“慕姑娘何时回京的?”

慕渔讪讪道:“也是刚回不久。”

沈霜宁道:“那不在妙手堂坐诊,怎会跑到镇抚司来煮药?”

慕渔定了定神,强装镇定地笑道:“嗨,这不是镇抚司的人找我嘛。您也知道,他们出任务难免受伤,狱里的囚犯也时常闹些小病小痛,萧大人便请我来帮忙看诊,图个方便。这不,正给伤员煮消炎的药呢。”

这话听着倒也合情合理,挑不出什么错处。

沈霜宁没说话,只是目光在那锅冒着热气的药汤上多停留了片刻。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青云的声音,人还没进屋,熟悉的嗓音先飘了进来:

“小渔,你要的那几味解毒的药材我给你找来了,快看看是不是这个”

话音未落,青云已掀帘而入,待看清屋里的人,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惊讶地瞪大了眼:“四、四小姐?”

沈霜宁侧身看向他,微微挑眉,语气听不出情绪:“小渔?”

青云张了张口,想解释:“我......”

沈霜宁先一步说道:“她都告诉我了。”

慕渔暗道不妙,正待开口,青云已经说了。

“您都知道了啊,小渔的确是世子的人,世子之前让小渔接近您,也绝无恶意,只是世子他身在其职,万事都要谨慎,这才......”

“原来慕渔真是你们的人。”沈霜宁扯了扯唇角。

青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了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求助似的看向慕渔。

沈霜宁也看向慕渔:“所以之前说我中毒,要吃九九八十一天的药,也是假的?”

慕渔讪讪道:“.......是,但也不全是,不过您放心,后面给您吃的,都是补丸,对身子无害。”

沈霜宁平静地点了点头,又看向那炭炉,问道:“那是为我准备的?”

慕渔眸光微闪,点头应了声“是”,不敢多说半个字。

“那便有劳了。”沈霜宁没有多问,就这么走了。

留下青云和慕渔两个人,懵逼地对视。

沈四小姐比想象中还要平静啊,她......难道不生气吗?

沈霜宁的确不生气,毕竟彼时的她,很清楚萧景渊并不信任自己,派人来监视她,也不是很难理解的事。

只不过,被人欺骗到底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要让她当做没发生,却是断断不能的。

是以她借用了镇抚司的厨房。

......

另一边,陈嘉正驱车前往江亭田庄,他心怀壮志,想着定要在田间干出一番宏图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