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药的来历,也很无奈
当年老堂主是被一位权贵以性命相胁,才不得已研制出来的。后来老堂主良心难安,没留下半个字的解药,便用一根绳子了结了自己。
已知的解法也很简单,就是行男女之事。
不过这药阴毒之处在于,它并非一次就能彻底解开的......
这药太过阴毒,原是不对外售卖的,也不知哪个狗胆包天的,竟敢私自卖出去!还偏是四姑娘中了招!
然而眼下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重点是该如何告知世子和四姑娘。
大夫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心虚,连头都不敢抬,更别提与萧景渊对视了。
萧景渊何等敏锐,当即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眼神扫向他:“有何不妥?”
大夫于是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对着萧景渊说道:“世子请借一步说话。”
沈霜宁一头雾水,微微蹙起了眉。
她是病患,什么话还要避着她说?
萧景渊看了她一眼,直接问那大夫:“她身子是否无碍了?”
大夫轻咳一声道:“目前是无碍了。”
萧景渊皱眉:“什么叫‘目前’?”
沈霜宁眼皮跳起来,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大夫把头埋下去,忐忑道:“四姑娘中的是毒,没有现成的解药,据在下所知,前期是七天一发作,往、往后发作的间隔会慢慢变长,约莫......得熬过一年,毒性才能彻底消退。”
大夫没有明说,是以阿蘅听不懂到底是中了什么毒,但也知道事情很严重,小脸瞬间煞白。
仿佛觉得小姐就要死了。
沈霜宁放在膝头的手指骤然攥紧了,用力到指节都泛了白。
萧景渊周身的气息也沉了几分,他看了脸色苍白的沈霜宁一眼,随即便让大夫先跟自己出去。
他知道有些话,大夫不便在姑娘家面前明说。
都说在中医面前,人的身体藏不住秘密。方才大夫一搭上沈霜宁的脉,便已探出端倪。
四姑娘已经毒发过一次,且有人帮她纾解了。
这个人是谁,一点也不难猜。
是以面对萧景渊时,大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俨然当他是四姑娘的夫君了。
萧景渊听完,神情凝重。
果然和他猜得不错。
这种药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它的毒性,而在于它骨子里的成瘾性。
一旦成瘾,便意味着人的意志会被一点点蚕食、摧毁,最终沦为被原始欲望驱使的奴隶,再无半分尊严可言!
萧景渊攥紧了拳头,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戾气。宸王,可真是该死啊。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当即沉声道:“给慕渔寄信,让她速回!”
他绝不会让沈霜宁变成那样的人的。
......
另一边,东宫的马车往长街尽头驶去。
宽大而舒服的车厢里,宋惜枝坐在太子身侧。
两人各怀心绪,都不说话。
从云霄楼离开时,与宸王隔窗对视的那一眼,始终让她心有余悸。
仿佛恶鬼阴魂不散,让她感到深深的恐惧,也让她不受控制的回忆起前世。
彼时宸王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喂她吃下了一种难解的媚药,自那以后,她就不再是她了。
宋家大小姐被折断了所有的傲骨,像个毫无尊严的奴隶一样,为了活命,只能在他身下承欢,苟延残喘!
表面光鲜的宸王妃,关起门来,却是被名为欲望的铁链牢牢拴着的囚徒。
她小产过四次。
无数次想了结自己,可又实在不甘心就那样死去,终于在一个死寂的深夜,眼底只剩死寂的她,亲手杀死了宸王!
重生而来,她强迫自己忘记,一遍遍告诉自己那已是过去了。如今的她依旧是世人眼中的贵女典范,人人合该仰望的宋家大小姐。
可直到再次遇见了宸王,她深藏在内心的恐惧就像退潮后的焦石般,带着淋漓的血腥气,阴森森地裸露在外。
像一双蛰伏已久的深渊巨眼,死死盯着她,要将她的灵魂一点点拖拽进无边地狱!
宋惜枝忍不住发抖。
太子察觉她的异样,便将她的手紧紧握住手里,关切道:“怎么了?”
宋惜枝反握回去,如同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般,她抬起泛红湿润的眼眸,看着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