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刚才那几双充满淫邪和暴力的眼睛,她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陈硕的眼神瞬间又冷了几分:“以后,这种所谓的‘管理费’,一分钱都不必再交。我会让阿强处理干净。” 他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而非征求意见。

“啊?”陆琳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踏实感,“谢谢陈董!”她由衷地道谢。

“嗯。”陈硕应了一声,目光瞥向墙上的挂钟,正想开口说“很晚了,你先去休息.....”

门外就传来了阿强低沉而清晰的声音:“老板,白虎堂赵震雄到了。”

白虎堂?现在应该叫深市升明咨询管理服务公司了。

只是从一开始就跟着陈硕的安保公司保镖都都习惯了以前的称呼。

陈硕脸上刚刚浮现的一丝柔和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山雨欲来的阴沉和冷酷,仿佛刚才片刻的温和只是错觉。

他扫了一眼因这突兀通报而再次紧张起来的陆琳琅。没有多余的解释,只留下一个命令:

“待在屋里,别出来。”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背影挺拔而冷硬,带着一股迫人的煞气。

“阿强,把门拉下来。”出到门外,他冷声吩咐保镖,怕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场面和声响会再次惊吓到她。

“是。”阿强应声,迅速将被踢得有点变形的卷帘门重新拉下,隔绝了内外的视线。

门外,昏黄惨淡的路灯光线下,之前还气焰嚣张的“虎哥”和他那两个染着黄毛的手下,此刻像三只被拔光了毛、等待宰割的鹌鹑,抱着那只断掉骨头的胳膊,抖如筛糠地跪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额头死死抵着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而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身材同样壮硕、穿着黑色绸缎唐装、面容狠厉的中年男人正是白虎堂的堂主,赵震雄!

不应该叫总经理。

在这深冬刺骨的寒夜里,赵震雄额头上却布满了黄豆大的汗珠,正顺着鬓角不断滚落,在路灯下闪着微光。他脸色煞白,嘴唇紧抿,眼神里充满了惊惶、以及一种大祸临头的恐惧。

他真是恨不得当场毙了地上跪着的这三个蠢货!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把眼睛放亮点,多看新闻多认人,尤其要避开所有与陈硕相关的人和事!

口水都说干了,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转头就给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竟然敢跑到陈硕亲自护着的人店里收“管理费”?还意图不轨?!这他妈的是嫌他赵震雄活得太长了吗?!

当看到陈硕那高大挺拔、带着一身迫人寒意的身影如同煞神般出现在门口时,赵震雄浑身猛地一激灵,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猛地抬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踹在跪在最前面的虎哥肩膀上!

“砰!”一声闷响!

力道之大,直接把体型壮硕的虎哥踹得像个破麻袋一样侧翻在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硕哥!”赵震雄几乎是扑上前一步,对着陈硕深深弯下腰,姿态恭敬卑微到了极点,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和惶恐,“是我管教无方!让这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冲撞了您!您……您息怒!”

陈硕没理他,从口袋里掏出盒烟,拿出一根烟,慢条斯理的点上。深吸了一口,才吐着烟圈,居高临下地看着赵震雄:“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赵爷吗?”语气里的讥讽却扎得赵震雄心胆俱裂。

“硕哥!您别取笑我了!在您面前,我算个什么东西?怎敢称‘爷’啊?您这不是要折煞我老赵吗!”赵震雄的头垂得更低,汗水流得更凶,他慌忙用袖子胡乱擦拭,声音带着哭腔,恐惧到了极点。

他这话绝非夸大其词。他们在城西这片或许还能作威作福,但在陈硕面前,渺小得连尘埃都不如!

深市商圈里流传的陈硕冷酷狠厉、手腕通天的名声,不过是冰山浮出水面的那一角罢了!

陈家能在六七十年代那个龙蛇混杂的年代里崛起并屹立不倒,背后能没有点真正的底蕴,谁信?

不信看看顶胜旗下的龙胜安保公司。以前道上的老人哪个不知道这个的前身是什么。只是在十七年前,陈硕以十八岁之龄接手后才摇身一变,成了安保公司,但也只是把堂口公司化合法化,把一些能见得光的东西摆到明面上来罢了,其他的.......呵呵。

现在那些以前的堂口哪个不都是跟着他的步伐,改头换面的成了公司或是集团了。

在深市,那些真正掌控着地下暗流的大佬哪个没有领教过陈硕的手段,看看以前那几个最有实力也叫嚣得最欢的堂口老大,现在都成了龙胜安保的总裁或是副总,老迈的年纪,在陈硕面前也像个孙子似的。

对陈硕那叫个恭敬。能让这些在七八十年代里就叱咤风云的人物低头,连陈家前两代当家人都做不到。

可陈硕就在接手安保公司的势力后三个月内就做到了。

如果说这里面要是没点什么,打死他们都不信。所以,在“江湖”中,“陈硕”这个名字,代表的才是真正的阎王!每个新进的人员都会被耳提面命一翻别惹陈硕。

现在已洗白上岸的原七十二堂口的堂主,不管年纪多大,见了他的面,哪个不得恭恭敬敬、战战兢兢地尊一声“硕哥”!就连原港城势力盘根错节、号称第一的白鲨帮龙头,遇到陈家的生意也得礼让三分,不敢造次!

别跟他说法治社会,国家的法律只是在大家看得见抓得到的地方能用得上,看不见的地方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没看见并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虽说现在大家在国家的政策下个个洗白上岸了,那也只不过是换个身份做事罢了,就如他们白虎堂。可该遵循的“江湖规矩”还是得遵循的,毕竟道上混的都是看实力,不然偶尔失踪个人也是有 的。

“取笑?”陈硕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赵爷手底下的人可是威风得很。都敢直接登门入室,欺辱我陈硕的人了。”

他微微俯身,靠近抖如筛糠的赵震雄,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寒光凛冽,声音还是平静无波,却让人毛骨悚然。

“看来,你们白虎堂这几年,是真做大了,翅膀都硬了。我陈硕久不在道上行走,怕是有些人忘记了规矩,心思都活络起来了,都在琢磨着……怎么取而代之了,嗯?”

“不敢!硕哥!万万不敢啊!!” 陈硕最后那句轻飘飘的“取而代之”,如同炸雷,击溃了赵震雄最后强撑着的意志。

他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肥胖的身躯,“噗通”一声,竟也直挺挺地、毫无尊严地跪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就跪在他那三个惹下大祸的手下旁边!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硕哥!对不起!是我老赵无能!是我管教无方!手下这帮没长眼的狗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冲撞您的人!随您怎么处置!是打是杀,是剐是埋,老赵绝无二话!只求硕哥您……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给白虎堂……给兄弟们留一条活路吧!!”

说到最后,已是涕泪横流,额头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旁边跪着的虎哥和两个黄毛也跟着砰砰磕头,连声求饶,场面狼狈不堪。

“赵爷说笑了,现在是法制社会,你让我又打又杀的,这是想让我犯罪呢。”陈硕讥讽的话让几人抖得更厉害了,直呼“不敢、不敢。”

陈硕吸了一口烟,目光冷冷地扫过脚下抖成一团、如同烂泥般的赵震雄几人,眼底深处没有半分怜悯,只有一片漠然。

如何处置才能既彻底根除后患,让这些渣滓再也不敢靠近这里半步,又能让店里那个此刻惊魂未定的小女人……真正安心?

手段不能太过激烈,怕把人逼到墙脚,狗急跳墙伤了她,毕竟他不能时刻在她身边,派人保护也会有疏忽的时候,有心算无心,那是防不胜防的。

他沉吟片刻,对着几乎要瘫软在地的赵震雄道:“起来吧。”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以后管好你的人,再让我发现你的人靠近这里半步……” 他没说完,但未尽之语里的寒意让赵震雄浑身一颤。

“今晚的事,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