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醒来装的无辜她这是信了?而且坚信不疑?!她一直认为自己是“施暴者”,而他是“受害者”,并且她还以为他这些天的行为是在担心他怕“丢脸”而要给她“封口费”?!
一股荒谬感瞬间淹没了陈硕,他感觉无力极了。他精心准备的商业捆绑策略,准备的礼物和扶持,在她这套完全跑偏的、充满自我牺牲精神的“保密宣言”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无力!
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鸡同鸭讲”,什么叫思维完全不在一个次元!
陆琳琅却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猛地一拍桌子,力道有点大,震得茶杯一跳,她甩了甩拍疼了的手,信誓旦旦地表态:
“陈董!您放一万个心!即使您不送我东西,我也不会说出去的,您 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
她举起三根手指,表情无比庄重,“我陆琳琅对天发誓!那晚的事,纯粹是我酒后失德!是我犯了大错!我对不起您! 我保证, 这件事烂在我肚子里,带进棺材里!我要是敢对外泄露一个字,就让我天打雷劈!出门被车撞!喝水被呛死!”
她一连串毒誓往外蹦,眼神真诚得能滴出水来。
“.....”陈硕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我懂你顾虑, 我帮你保密”表情的女人,听着她那些离谱的毒誓,他只感觉到那股深深的无力感正侵入他的四肢百骸。
所有的解释、所有的商业逻辑、所有的掌控计划,都堵在喉咙口,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甚至感到一丝哭笑不得的疲惫。
他给她一份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总经理职位合同,她竟然理解成了....封口费?!还是为了掩盖他被她“玷污”的“丑闻”?!
这脑回路......简直清奇得突破天际!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硕试图解释,声音都有些干涩。
“我懂!我都懂!”陆琳琅却立刻打断他,一副“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的表情,用力点头。
“您这样的大人物,名声比什么都重要!您放心,这份心意...... 呃,这份‘合同’,我绝对不能收!收了不就等于承认我拿着把柄威胁您吗?我陆琳琅虽然是个小老百姓,但也是讲信用的!我说了会保密,就一定会做到!您不用这样‘破费'来堵我的嘴!真的!您相信我!"
她拍着胸脯保证,眼神清澈又坚定,仿佛在守护一个天大的秘密和做人的底线。
陈硕看着她那副“义薄云天”、“绝不勒索”的凛然模样,所有准备好的说辞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精心设计的“职业捆绑”计划,在她这套“封口费”的解读下,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在对牛弹琴,不,是对着一只脑回路完全异次元的猫弹琴!
挫败感?不,挫败感已不足形容他现在的心情。这次是彻底的荒谬感和一种......被彻底打败的茫然。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最终,他默默地收起那份被“拒绝”的、象征着“封口贿赂”的合同深深地看了陆琳琅一眼。
那眼神复杂极了,混杂着难以置信、哭笑不得、深深的无力,还有....对这个女人大脑构造的纯粹好奇。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邻家味道’。那背影,竟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萧索。
陆琳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
“吓死宝宝了...原来是怕我乱说话啊!还好我反应快,表了忠心!”她拍拍胸口, 心有余悸。
不过...五星级酒店总经理? 啧啧,这封口费可真够下血本的!看来那晚对他打击真的很大?
他得多怕丢这个脸啊......她摇摇头,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也为陈硕那“脆弱”的自尊心默哀了三秒钟。
两人思维,完美地运行在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上。
**计划外的突破口:美食投喂**
接连三次失败的“攻略”,让陈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自我怀疑。他甚至开始怀疑沈靖延的提议是否根本就是个错误。
对别的女人无往不利的手段,在陆琳琅这里,碰得头破血流。他开始有些灰心,也许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他无法掌控的意外。
实在不行,霸王硬上弓后再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几乎能想象到如果他真敢用强,以陆琳琅那看似温和实则刚烈的性子,绝对会跟他鱼死网破,闹得天翻地覆。
这绝不是他想要的“可控”关系,他对她竟然束手无策了。这种感觉深深的挫败感和无力感,让陈硕陷入了沉默。他发现自从他开始了他所谓的“攻略”后,这种挫败感和无力感几乎都成了他现在的状态。
他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了什么叫“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日子在陈硕与陆琳琅的“斗智斗勇”中悄然滑过。时间到了十一月底,南方的天气也已变得很凉。
这天,陈硕参加一个合作伙伴新公司的开业典礼。典礼结束后,主办方送了不少伴手礼,其中有一盒包装精致的、据说是米其林主厨特制的法式甜点小蛋糕。陈硕对这种甜腻的东西向来无感,让司机拎着礼盒送他回公司。
车子路过天华二巷路口时,鬼使神差的让司机拐了进来。
到离“邻家味道”五十米时,陈硕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小店的门口。正好看到陆琳琅站在店门口,似乎在晒太阳。
他拎着那盒蛋糕下车,走到她跟前。陆琳琅看到他,还是那副带着点距离感的职业笑容:“陈董好。”
陈硕面无表情地把蛋糕盒子递过去:“开业送的,我不吃甜的,扔了浪费。”他随便编了个借口,语气生硬。
陆琳琅的目光落在那个精致的盒子上,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她没接,但眼神里明显流露出兴趣:“蛋糕?给我的吗?什么口味的?”
“不知道。”陈硕硬邦邦地回答。
陆琳琅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权衡“接受他东西”和“浪费食物”哪个更不好。最终,她伸出手,接过了盒子,脸上露出了一个真诚的、带着点小雀跃的笑容:“谢谢啊!正好现在有点饿了呢。”她掂量了一下盒子,补充道,“看着就好吃!扔了多可惜!”
她这反应,比之前收到钻石项链和总经理合同时生动自然多了!陈硕微微一愣。这是无心栽柳柳成荫了?
“不客气。”他有些不自在地应了一句,转身就走。坐回车里,他透过后视镜,看到陆琳琅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拿出一个小蛋糕,咬了一口,然后满足地眯起了眼睛,脸颊上那两个小小的酒窝深深陷了下去,整张脸都洋溢着纯粹的、毫不作伪的快乐。
第31章 投喂与意外
那个瞬间,陈硕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如此生动、如此放松、如此……吸引人的表情。不是为了气他,也不是困惑不解,而是因为一盒他随手给的、不值钱的蛋糕。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他连日来的挫败阴霾:她喜欢好吃的!
是他一叶障目了,以为所有女人都一个样,导致搞错了方向应该投其所好才对。
接下来的日子,陈硕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 跟沈靖延去一家新开的私房菜馆尝鲜,觉得那道秘制红烧肉软糯入味,油脂丰腴却不腻。结账时,他破天荒地开口:“这个红烧肉,给我打包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