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1)

纪行云的家在离京城不远的郊外,过年期间若萧淮笙无事他都要回家看看亲戚,今年也是如此,他得提前给萧淮笙做好准备。

萧淮笙按按额角,他是真的不需要,方景苏一个脑子掉在男女事中的还不够纪行云也要凑热闹,他又回绝了纪行云。

“淮笙,这就是你不懂了。”纪行云好声好气劝着,“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发生就真不会发生的,可能某一瞬间情难自禁又或者遇上意外,反正你拿着有备无患。”

“你为何很有经验的样子?”方景苏看纪行云一直当他挺正经的人,结果和他差不多,都懂不少,方景苏甚至怀疑纪行云懂得比他多。

“我见过的病人多。”纪行云说来也很骄傲,他以前治过的男男女女太多了,虽然他是个没家室的,但在医书和病人身上他学到的东西足够把方景苏比下去。

萧淮笙神色不愉,但并未再推脱那个小盒子,先在房间放着好了。方景苏与纪行云都不是正经人,萧淮笙在他们的谈话越走越歪时把人赶了出去,省得在这里荼毒他的耳朵。

萧淮笙还要看书,把那盒子随手往书架上一放就不管了。晚上司元柔回来看到架子上多了个她没见过的东西不禁好奇拿下来看看。她掰开盒子的搭扣,里面是什么东西晾晒成的干,几条重叠在一起放着摸起来滑滑软软的,有些粉粉的手感。

她拿出来一条仔细看,搓了一下竟然是双层的,还是一个筒状物。她伸了两根手指进去摸里面,很薄很滑的触感,这是个什么东西?

忽然间她脑中灵光闪过,这莫不是传说中的鱼泡或者羊肠?她前世在后宫听过一些除了避子汤之外的避孕方法,其中就有这两样东西,但她没机会见过。

今日一看她下意识就联想起来,越想越有可能。但多翻看几个又有些不明白,这东西怎么用?她稍微用点力就能把这个撕破了,而且只能勉强放她的两根手指进去,一定是哪里不太对!

萧淮笙听她那边没动静,问了一句惊到司元柔了。她如正干坏事起劲儿的时候被人戳穿一般慌慌张张,手忙脚乱地把翻出来的羊肠鱼泡叠起来放回去。可她还没放好就被萧淮笙发现了。

“叔叔……”司元柔尴尬地扯扯唇角,快速思索她该如何解释自己动了萧淮笙的私密之物。

萧淮笙看见她手指上挂着的一条眼睛都瞪大了,怪他不该把这个放在她能够着的位置。他走近司元柔帮着把东西收好,然后死死扣上盖子,仗着身高优势往书架顶上放去还望里面推了推,保证司元柔再也碰不到。

“这个你不能碰,是……是你不能知道的东西。”萧淮笙握着拳挡住唇部掩饰他跟司元柔讨论那种东西的尴尬和羞恼,“你更不能拿着去问别人。”

司元柔站在阴影里,暗暗的一片影子恰到好处地帮她遮掩脸部的红润,乖巧地答应下来。

萧淮笙想着用什么理由哄哄她,骗她那是什么东西比较好。但他左思右想都没想到什么合适的,干脆武断地带着司元柔离开书架前,撇清道:“那个不是我的东西,你别多想。”

司元柔配合地没戳穿萧淮笙,他自己的房间,他自己的书架,上面放的东西当然是他的,反正他越描越黑更让司元柔怀疑了。

她怀揣着种种猜想又跟萧淮笙躺在一起,心中惴惴不安。她一直当萧淮笙很矜持守礼又本分的,想不到啊想不到!她被萧淮笙两只手圈在怀里仍然不心安,胡思乱想时脑袋一直转来转去,弄得萧淮笙也睡不着。

萧淮笙闭着眼按住司元柔的后脑,“你在干什么?”

司元柔在他怀里又挡了挡脸,随口扯瞎话,“在想府里的年货采买。”

“让管家按往年的买就行了。”萧淮笙睁开眼睛只看到司元柔的发顶和额头,看不清她的神情不懂一件小事怎么会愁着她,“真有那么难?”

他从不管这些事情,只想当然地认为是件小事。可若司元柔觉得难办他也得管管了。司元柔在他怀里蹭蹭脸以示摇头,“我已经想明白了。”

她借口道:“困,我要睡了。”

萧淮笙摸不着头脑只觉司元柔今夜好奇怪,可今日的异常只有司元柔发现了那个盒子,难道她认得里面的东西?萧淮笙脑袋似被劈了一样惊骇,他一直当司元柔是单纯懵懂的女儿家,刚刚长成的小姑娘,结果她竟然什么知道!

萧淮笙认得鱼泡还是以前在军营的时候听将士们瞎扯偶然知道的,那时候他都二十多岁了,司元柔才多大一点?

他刚听说鱼泡的时候虽然表示不稀罕,他才不用上但心里是好奇的,私底下找来两个看了几眼,发现就那么回事儿后满足了年轻气盛的好奇心。但是司元柔的反应比她还平常,除了被撞见的一点点慌乱之外她很平常地研究那几个东西,好像不是第一次知道。

萧淮笙忽然越来越看不懂司元柔了,是否他错当司元柔为小孩子,忽略了她早就不是跟在兄弟后面头上绑揪小胳膊小腿的姑娘,而是已经长大的女子。

萧淮笙怀揣心事睡去,心里一直沉甸甸的,第二天再看司元柔就觉出几分不一样来。

司元柔隐隐感觉到萧淮笙的目光似被她牵着一般移动,不论他们两人在什么位置,他的目光总有一丝一毫落在她的身上。司元柔上一次被这样看还是萧彦怀疑她的时候,萧彦的目光只能带给她厌恶和恐惧,但萧淮笙的目光就很自然,她没有被盯着点紧迫感。

她若无其事坐在妆镜前梳妆打扮,彩蝶给她盘了一个新发髻又插上几支萧淮笙送的以前没用过的簪子,然后给她上妆面。等一切弄好之后司元柔站起来转身,正撞上萧淮笙未来得及躲闪的眼神,她笑问:“我好看吗?”

萧淮笙喉头上下动动,诚实地点头。

好像哪里不太对了,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他想不明白,甚至不愿意去深想,刻意控制自己不能再看司元柔,用书本来分散注意力。

司元柔看他在忙,打声招呼后出去看采买的年货了。她一走,萧淮笙沉闷地放下书,稍显烦躁地拉扯领口松开一些透气。

他好像变热了,像月中毒发前的感觉但又有明显不同,他这是怎么了?

想不明白只得先放一放,宫中皇帝身边的太监章德来访,萧淮笙当皇帝要传他进宫商议要事,结果章德只是来知会一声宫里年宴的时间。

章德一手搭着拂尘,笑眯眯说道:“临近年关,要事都处理差不多了,就算还有剩的也放到年后了。皇上并非要麻烦王爷,仅仅想跟您吃个团圆饭。”

萧淮笙思量一会儿,拒绝了。

章德面露惊诧,担忧地询问:“可是王爷的身体不便?”

那皇上恐怕过不好年了。

萧淮笙否认,并非他的身体不能动而是司元柔上次在宫宴上兴致平平,且宫宴上还有太子几个让她烦忧的,不如在府里舒适自在。但萧淮笙不会把这些说给章德,省得皇上对司元柔不满,只道:“宫宴年年都一样,我看累了。”

章德擦擦头上冷汗,赔罪地笑笑。原来是淮王嫌宫宴无聊,这……虽是实话但说出来还真让他不好接,更不好回去跟皇帝复命。

“宫宴上有新花样的,乐坊那边排了新的歌舞,还有……”

萧淮笙淡淡道:“不必了,我在府中过年。”

他语气坚定,章德说到一半的劝解就卡住再也说不出,躬身告退认命地回宫了。

司元柔一个时辰后回来,问萧淮笙:“宫中来人了?”

萧淮笙说了过年年宴,“我看你不太想去,咱们就不去。”

司元柔否认道:“我没有不想去,其实去不去都行。”

她对宫宴的反应是比较平,但她并没有躲着不去的意思。出席年宴的事情也并非玩乐,更多的是出于礼节表现和仪式感,一年到头君臣同乐。

“那你想去?”萧淮笙刚回绝过章德,正打算差人进宫再传一句,结果章德又回来了。

章德来来回回赶了不少路,头上都累出热汗了。他匆匆擦拭又劝萧淮笙,“王爷,皇上想您最好还是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