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望去,城墙上多出数排绳索,下端悬挂上百颗狰狞的头颅。
“是山地人。”
“据说他们违背魔王禁令,向血族出售禁药。”
“触怒炎境之?主,有这样的下场不算奇怪。”
山地人的罪名被公之?于众,头颅悬挂在?城墙上,身?体则被抛进火山口,真正的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没人施舍同情。
他们违背奢珵的旨意,向血族出售毒药,早该想?到有今日。
就?算深渊城不处死他们,火山部落也不会容许他们活着。毕竟他们交易给血族的毒药成分特殊,最主要?的材料就?是火山部族的血。
部落首领、长老和主要?参与者被悬首示众,其余山地人侥幸存活。
他们全被打上罪人烙印,下场并不好。庆典结束后,他们就?会被押往流放之?地,在?荒漠中?度过余生。
“违背炎境之?主的禁令,这是必然结果?。”
“他们不能责怪任何人,也没有资格哀叹命运不公。”
一支联盟部落的车队穿过城门,对悬挂的山地人头颅指指点点。提到头颅主人的下场,没有丝毫怜悯,更多是嗤之?以鼻。
“触怒一名暴君,与魔族的宿敌暗通款曲,他们根本不可能活着。”
队伍中?有上百辆大车,由熊人马布里率领,驾车和护卫都是兽人。他们自血蜂高原出发,一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只为赶上炎境的庆典。
索性一切都很值得?。
进入城内后,众人撞进人潮,很快被热闹的气氛吸引,没有给死去的山地人更多眼?神。
此行?目的只为赚钱。
为能赚取更多金币,他们抛开多余货物,车上装满酒桶。
“烈焰酒,蜂蜜酒,麦芽酒,葡萄酒,风谷的甜酒,只要?你想?要?,我们都能提供!”兽人首领亲自带队,沿途不断吆喝,吸引潜在?的客人。
“都来尝一尝,我们有最烈的酒!”
“口感?绝佳,价格绝对公道。”
“入口像火焰一样灼热,它们能灼烧你的喉咙,几杯就?能让你无比畅快。”
“葡萄酒,蜂蜜酒,我们都有。”
“还有甜酒,用风谷的小麦酿造,出自精灵的手艺!”
在?首领的带动下,兽人们不遗余力吆喝,入城不到一个?小时,十?几辆大车的酒就?销售一空。
他们甚至还没望见?集市的影子?。
“早知道应该多带几车。”马布里抓起外套下摆,用力擦去脸上的热汗。提起装满金币的钱袋,听着钱币互相碰撞,哗啦啦作响,笑容无比灿烂,“这是世间最动听的声音。”
“我们人手有限,带不了那么多,这些已经是极限。”一名兽人长老开口,戳破首领的幻想?,“想?赚更多,我们可以多走一趟。如果?贪心不足,在?路上出了差错,只能后悔莫及。”
“塔法说得?对,我们应该稳妥行?事。”另一名长老开口,提出现实问题,“而?且我们没有足够的本钱,酒匠不可能让我们赊账。难道还要?去找矮人借钱?这不是好主意,我们已经欠矮人太多,利息加上本金,更加难以偿还。”
兽人长老实事求是,切中?要?害,车队成员从赚钱的喜悦中抽离,不得?不面对现实问题。
他们债台高筑,赚再多金币也留不下几枚,最终都会送进矮人的口袋。
“凭什么要?给他们那么多。”一个?兽人嘟囔着。他的兽形是棕熊,力大无穷,性格暴躁,部落中?很少有人愿意惹他。
“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另一人说道。
“如果?债主没了,我们就?不需要?还钱。”棕熊兽人目露凶光,明显不是随口说说。
部落首领沉吟不语,几名长老表现不一,有人和首领一样沉默,有人则当场皱眉,对这番话很不赞成。
“趁早打消愚蠢的念头,不能破坏规矩,你这头莽撞的棕熊!”塔法用力拍打车辕,气得?眉毛倒竖。如果不是距离有些远,他更想?拍在?对方头顶。
“如果?我们这么做,不会再有人愿意借钱给我们,高利贷商人都会绕道走。我们会被联盟排斥,你难道想?像山地人一样流浪?”
“做得?隐秘一些,不被人知道不就?行?了?”棕熊兽人仍不服气,继续嘟囔着。
“你还说……”塔法瞪眼?,分明处于暴怒边缘。
首领马布里在?这时出声:“塔法长老,原谅他吧。他还年轻,难免有时冲动。他为部落的心总是好的。”
这番话看似安慰长老,实则在?偏袒棕熊兽人。
塔法显然听明白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首领,心不断下沉:“马布里,告诉我,你不是这样想?的。”
熊人首领没说话,沉默代表一切。
塔法环顾四周,撞见?的都是闪躲的视线,以及缄默不言。
他找不到支持者。
这些人已然被煽动,和首领一样,从心底里赞成棕熊兽人的想?法。
这简直太可怕了。
“马布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想?过没有,一旦事情传出去,我们会是什么下场?”塔法特意压低声音,更像是一种掩耳盗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