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一进门就问起他的情况,又向大夫问:“大夫,我儿子情况如何?”
大夫温声道:“周公子昨夜因惊厥突发高热。老夫已为他开了祛风散热的药方,待会儿便将汤药为他端来。
喝下汤药后需多多卧床静养,莫要再受风寒惊吓。三日内病情便可稳定。”
周祎仁听后多少放下心来。
这时,徐菀的嗓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周大人,让我为平章看看。”
周祎仁恍然意识到,或许平章突然暴病,是与鬼神之事有关?
他急忙起身为徐菀让开位置,“徐观主请。”
徐菀坐于床边,将手覆在周平章额头,感受一番后道:“平章被阴气入体,致使体魄受损,突发高热。待我将他体内阴气逼出,便可好得快一些。”
“好!那就麻烦徐观主了!”
“小事,周大人莫要客气。”
之后但见徐菀从小荷包内取出一张黄纸,和用朱砂制成的膏笔。
用朱砂膏笔在黄纸上画下一道符,贴在周平章的额头。而后轻阖双眼念动咒语,同时右手两指并拢指向符纸,厉喝一声,“出!”
之后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原本用红色朱砂画出的符文,从顶端起渐渐变深。如同从周平章体内吸出了什么污秽之物,将其染成了墨色。
徐菀口中咒语不停,那墨色便持续缓缓蔓延。直到墨色蔓延至符纸三分之二处时,才终于停止不动。
徐菀停下咒语睁开眼,轻轻呼出一口气,将那符纸从周平章额头揭去。
“周大人,平章体内阴气已除,稍后便可醒来。”
徐菀说着,站起身随手将那符纸一抖,符纸便忽的燃烧起来,顷刻间便化为一片齑粉随风飞散。
周祎仁心呼神奇,忙走上前来向徐菀道谢,“多谢徐观主!”而后再次坐到周平章的床边。
将将坐下,原本意识恍惚的周平章,便迷朦着睁开了眼,喃喃道:“爹...是爹来了吗?”
周祎仁一喜即刻握住他的手,“是爹。平章,爹来接你了。”
“爹...真的是您吗?是我在做梦吗?”
“不是,真的是爹。没事了平章,有爹在你别害怕,爹这就带你回府。”
周平章看清真的是爹来了,泪水倏然从眼角滑落,望着周祎仁的眼神中充满委屈和期盼,将周祎仁看得心疼万分。
少倾,负责此案的刑部官员行至周祎仁身后,轻声道:“周大人。”
周祎仁闻声眨眨眼,隐去眼底的水痕,转头望向他道:“阿灿,我儿此案可有进展?”
此人姓姜名灿,乃刑部郎中一名,属于周祎仁下属。
魏庆坤案发生后,因涉及周祎仁之子,因而将此案交由姜灿负责。
姜灿道:“已调查出一些线索,初步确认此案应与周公子并无干系。”
周祎仁听后微微点头,“嗯,那就劳烦你彻查此案。若需我等配合,你尽管讲。”
旁侧的薛敏芝听闻此言,心不由得一紧,“姜大人,您此话之意,可是我儿子煜峥还有嫌疑?”
236.鬼魂杀人
“姜大人,您此话之意,可是我儿子煜峥还有嫌疑?”
话到此处,方才被拉开的魏夫人,此时也缓过了力气,在夫君魏志鸿的搀扶下,向薛敏芝母子恶狠狠道:
“不是他是谁!方才我在门外都听见了。那小杂种本还不承认昨晚见过我儿。姜大人几句话便激他说出昨晚确实上过楼顶。
既然他上过楼顶,那杀害我儿的人不是他还有谁!这个满口谎言的小杂种,我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这位魏夫人便魏庆坤的娘,前文华殿大学士娄贲的女儿娄婧,亦是户部左侍郎魏志鸿的夫人。
魏庆坤的死讯传出后,今日一早刑部便派人去了魏府。魏志鸿与娄婧闻之如遭雷劈。魏志鸿赶忙向户部告假,之后便带着娄婧来了书院阁。
二人方才在审讯室外停了一会儿,恰好听见慕煜峥前后矛盾的供辞,以及最后答不出姜灿的话。
再加之娄婧正处在丧子之痛的顶峰,气极之下恨意汹涌勃发,推门而入想杀了那个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
但慕煜衡的家人也赶到了此处,这才将其阻止。
薛敏芝听娄婧一口一个“小杂种”的骂,如何能忍得了?
还不等她说完,薛敏芝便大声打断,“魏夫人!如今案子还未调查清楚,您就将我家煜峥当做杀人犯,还对他如此辱骂,未免太有失分寸了。”
“我有失分寸?”娄婧指着自己鼻子尖声喊道:“若是此刻失去儿子的人是你,你还能如此冷静地站在此处对我说话?你怕是也想冲过来掐死我吧!”
见两方的争执愈演愈烈,姜灿与周祎仁忙挡在双方中间,向他们劝道:
“魏夫人、慕夫人,你们先别吵了。在案件还未水落石出之前,你们在此处吵翻天也无用。
请各位相信我们刑部。既不会放过任何一位凶手,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者。”
姜灿的话说完,两方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有所平复。
此时,作为死者父亲的魏志鸿才开口,“姜大人,魏某相信刑部的办案能力。但请莫要因其中一位嫌疑人是周大人的儿子,就偏袒他们。”
魏志鸿混迹官场十多年,官至户部左侍郎,与周祎仁同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