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慕煜峥与周平章挥别爹娘,并肩汇入进入书院阁的队伍,渐渐往里走去。

在书院阁大门处设有检查考生所带行囊的岗哨。

进入内里前,首先要将自己的行囊与包裹打开,让官员检查无违禁品后,方可进入。

二人经过严格检查,终于进到了书院阁内。

一进书院阁前院,便能望见几张巨大的告示,张贴在告示板上。

其上写着各位考生的姓名与房号,一人一屋。

考生可在其上寻找自己的屋子,之后前往屋里收拾休息。

因此前院告示区前挤满了人,都在仰首寻找着自己的房号。

慕煜峥粗略看了一遍,参加会试的举人竟有一百八十人之多。

周平章则很快便找到了他们二人的房号。

“煜峥,我们在三号院的三十五及三十六号房。走,我们去屋里收拾吧。”

书院阁占地两百三十余亩,共有五座院落,共可容纳二百人有余。

暂住此地的考生们实行一人一屋制,每间屋子仅五平米左右,其中摆放着一床、一桌、一椅、一柜而已。

慕煜峥与周平章来到三号院,登上三楼找到他们的屋子。进屋后便开始归置各自的行囊,收拾屋子。

两个少年虽出身高门,但并非娇生惯养之人,收拾屋子这种小事,二人做起来相当熟稔,不费力气。

在二人收拾屋子期间,陆陆续续又来了许多考生。

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考生们,初入此地互相还不熟,因此皆忙着收拾各自的屋子,未来得及相互介绍交谈。

整个三号院无一人大声叫嚷,就连熟识的考生之间,交谈声都刻意放低,显得十分安静,乱中有序。

可这种和谐平静的氛围,不久便被一道嚣张恶劣的男声打破。

“哼!什么破地方,是给人住的吗?我家一匹马的马厩都比这儿大!”

此人嗓门极大,语声中带着明显的傲慢与嫌弃,一路从一楼嚷嚷到三楼。

“...考个破试还要让本少爷在这儿住十日,一个下人都不让带,让本少爷怎么过!”

在各自屋中收拾的考生们听到此些骂语,皆不约而同伸出头去,想看看到底是何人敢如此大骂书院阁与会试。

慕煜峥早已收拾完毕,此时正坐在周平章屋子里与他闲聊。

二人听到此话,亦下意识转头朝窗外望去,恰好瞥见一锦衣华服,走路大摇大摆的人从窗外走廊一闪而过。

慕煜峥起身来到窗边探头望去,见那人走到三十八号房门前停下,正低着头用手里的钥匙开门,口中还嘟囔着,“什么破门,本公子一脚都能踹开!”

慕煜峥眯起眼定睛一看,立时认出了他是何人。

“煜峥,那是何人?”周平章亦跟着来到慕煜峥身后,小声问道。

慕煜峥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示意他声音小点。

随后伸手关上窗,拉着周平章来到桌边坐下,才在他耳边小声道:“我认得那个人,他是户部左侍郎魏志鸿魏大人的儿子,魏庆坤。”

“原来是他!”周平章显然也知晓魏庆坤此人,压低声音对慕煜峥悄悄说:

“听闻此人性情狂躁,蛮不讲理,狂妄自大,又愚蠢至极,二十二岁了才考上举人。

但又因他爹是户部左侍郎,娘是前文华殿大学士娄贲大人的女儿,出身高官世家。

因此一般无人敢得罪于他,更令他嚣张跋扈、无法无天。”

慕煜峥连连点头,“对,他就是这种人。我有一次亲眼见识过他醉酒后调戏一位官家小姐。

众目睽睽之下,竟无人敢阻止。末了还是那位小姐他爹带人前来,才将魏庆坤劝走。

谁能想竟会如此巧,让我们与他住得那么近。”

228.嚣张至极

“谁能想竟会如此巧,让我们与他住得那么近。”

周平章听后轻叹一声,“哎,与这种人住得近,真倒霉。我们往后须多加小心,千万别跟那人碰上。”

慕煜峥却不屑道:“碰上又如何?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若是那人敢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也不必怕他。”

住进书院阁的第一日,各位考生便在各自收拾屋子,与互相介绍、广结挚友中度过。

到了傍晚,慕周二人已基本与三楼其他几间屋子的举人相互熟识。

尤其是住在周平章右侧三十七号屋子的举人杨宝丰,来自盛国西北地区偏远的某个州县,是他们那个县第一个考上举人的普通百姓。

此次来参加会试,是他平生二十多年来头一次进京,心情激动异常。

经过与杨宝丰的一番交谈,慕煜峥可看出他为人正直朴实,又热心健谈,且言语间时常引经据典,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可谓满腹经纶,必定能在会试中取得好名次。

三人一个时辰的闲谈结束后,已以兄弟相称,还相约一同用晚膳。

书院阁中的一日三餐,皆由大厨房统一烹制好,再分装成一人一份的量。

每到用膳时分,由书院阁的下人们分别送往每间屋子门口。

因此,每位考生所用的每顿餐食,菜品主食汤品皆相同,便不会发生某位考生吃坏肚子无法考试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