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挚瑜竟心有灵犀一般,也掀开自?己的帘子,看向?孟怀澄,对他?浅笑一声,眨了眨眼。
孟怀澄点头示意,意思是,合作愉快。
等陆挚瑜的马车消失在转角处,孟怀澄才吩咐车夫:“走吧。”
他?独自?坐在马车里,听着车轮压在青石板上,骨碌碌的声音。
今日一见,怀王果然如他?所想,意气用事,心思单纯,不?是能成大事的人,但利用起来实在顺手。
至于陆挚瑜。
孟怀澄想起女人的脸,眼中?浮现出一抹厌恶。
她竟愚蠢地以为,他?会看不?出她对谢明?夷的恨意。
一群浅薄之辈罢了。
……
夜半子时,乌云蔽月。
万物都归于沉寂。
只有走街串巷的打更人,还带着浓浓的醉意,无?力地吆喝。
第84章 梯子 他再也不要在床.上见到陆微雪了……
清尘收露, 雨水阵阵。
小暑天气的燥热被这场雨抚平了大半,无论?达官贵人的府邸还是百姓的瓦房,都早早敞开了窗户, 迎接随雨而至的凉风。
豆大的雨滴哗啦啦地掉在金色琉璃瓦上?, 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白玉栏杆上?迸溅出无数水纹。
谢明夷是被雨声吵醒的。
他睁开眼,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昨夜似乘在一搜船上?,被巨大的海浪抛起又随惯性跌下, 起起伏伏, 难堪忍受。
头脑就这样被搅成了浆糊,直到现在他的意识都还不?太清醒,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
拖着酸痛的身体坐起来, 谢明夷无意间对上?镜中的自?己。
左脸赫然印着一个?不?轻不?重的牙印, 嘴唇处落了一道伤口, 白皙的脖颈间布满红痕,刺眼又旖旎, 幸好锁骨下都被干净的睡袍遮住, 但衣袖间露出的手?腕亦有大小不?一的红痕斑驳交错, 触目惊心?,却又让人想入非非。
谢明夷的脸霎时间红透, 抱着膝盖将头埋在锦被里?,好一会儿才将夜里?令人脸红心?跳的场景从脑海中抹去。
他竟然真的拉了陆微雪做……那种事。
谢明夷对自?己的胆大妄为心?有余悸, 本?以为会在黏腻的热浪中醒来, 却没想到身体上?干燥又清爽,屋内也放了冷库中的冰块,发出丝丝寒气。
就好像有人细致地做好了很多?准备,就为了让他能好好睡一觉似的。
夜里?他被折腾得?太狠, 一直半睁着眼,记忆也零零碎碎的,但他似乎记得?,在晨曦初升时,他接触到了温热的水,浑身都浸泡在里?面,便立刻舒服地睡去。
谢明夷红着耳朵踩着鞋子下床,透白的脚踝似乎被人重力握过,此刻青紫的指痕都还未消失。
他尝试走了两步,腰部的疼痛险些没将他的眼泪逼出来。
谢明夷一边将镜子转过去,一边腹诽:
他再也不?要在床.上?见到陆微雪了!
宣政殿外,上?午的政务结束,大臣们三三两两地走出来。
却看见臭着脸的里?耶最后一个?出来,纷纷噤了声,都避开他,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
他们都对他避如蛇蝎,唯恐一个?不?小心?,便要人头落地。
古兰朵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刻意躲着他走,却没想到还是被里?耶叫住:“跑什么?过来。”
古兰朵闭了闭眼睛,只能自?认倒霉,慢慢走过去,垂头丧气的,哪还有往日的威风,此刻像极了一个?怕挨打?的孩子。
里?耶看着他不?情不?愿的样子,心?里?暗骂不?成器,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古兰朵站立不?安,有些别扭:“有什么事吗?”
里?耶审视着他,忽而一笑道:“你是不?是偷偷去见过那个?人?”
古兰朵知道他指的是谁。
里?耶极其?厌恶谢明夷,甚至都不?屑于称呼他的名字,因此每每提起他,总是深恶痛绝地以“那个?人”代替。
宫里?到处都是里?耶的眼线,古兰朵隐瞒不?过,只能解释道:“我只是去吓吓他,让他不?要妄想迷惑陛下,仅此而已。”
里?耶对他幼稚的说辞置若罔闻,只是挑眉道:“你有没有觉得?,陛下今日很不?一样?”
古兰朵懵了,“没有不?一样啊?”
里?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才十五岁,自?然不?懂。”
古兰朵一头雾水,实在不?知他说的是哪方面。
里?耶道:“你只需要知道,纵然有毒蛊控制,可陛下还是在那个?人身上?越陷越深了,如此下去,我苗疆几十年大计必然毁于一旦。若你还想为你父母报仇,以后便要照我说的做。”
古兰朵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却只能硬着头皮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