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一盒水红色的胭脂,便来了?兴致,问?身旁的男人:
“珩哥哥,你看这个颜色好?不好?看?”
男人却未作?声。
苏钰筱抬头,却见穆钎珩正望着?一个方?向,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缱绻眷恋。
她疑惑地?顺着?男人的视线望去,目光却被?人群堵塞了?。
好?不容易探出头,但只见一辆普通的马车驶离。
苏钰筱本想松口气?,却猛地?想起什么。
“挑好?了?么?走吧。”
穆钎珩此时转过头,不带丝毫情绪地?道。
他的语气?,不像是商量,更像是通知。
苏钰筱迅速把手里的胭脂放下,一副百依百顺的模样:“挑好?啦,你能陪我上街,我就很高兴了?,珩哥哥。”
穆钎珩冷声“嗯”了?一下,便独自上了?马车。
在穆钎珩看不见的地?方?,苏钰筱的手却攥得极紧,涂了?蔻丹的指甲都深深嵌入肉里。
她在发抖。
面纱下,苏钰筱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丞相府的方?向,她化成灰也认得。
第55章 殿下 她早就疯了。
含章宫。
檀香袅袅, 木鱼声阵阵。
陆挚瑜坐在古琴旁,纤长的手指拨动着琴弦,正?弹一曲《凤求凰》。
端着冷酒的宫女站在一旁, 不敢发出丝毫动静。
她们的三公主两?日前才?刚处置了?贴身宫女, 那宫女两?颊红肿、口吐鲜血的模样尚还历历在目。
一时间, 含章宫上下人人自危。
忽然,陆挚瑜的手动得快了?起来,弹到一个高昂的音节时, 用力过度, 竟将那根琴弦生生拨断。
“嘣”的一声,场面瞬间寂静下来。
陆挚瑜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 一脚踹翻了?那架价值不菲的古琴。
古琴摔在地上, 发出巨大的响声。
宫女被?吓得双肩都抖了?一下, 将头?低得不能再低,手中木盘开?始哆嗦。
陆挚瑜今日并未束发, 头?上仅戴着一根古朴的木钗, 衣着更是素雅, 让人一时看不出她的身份,只觉得比那道姑还要洁净朴素几分。
她缓缓走到那宫女身前, 素净的手未戴任何首饰,端起那只银杯, 反凑到宫女唇边。
宫女瑟缩地厉害, 鼻尖传来那杯冷酒中浮动的香气,登时吓得快哭了?,膝盖一软便重重地跪了?下去,畏惧得连脚尖都绷紧了?, 带着哭腔道:“三……三公主……”
“你叫我什么?”
陆挚瑜望着那个瑟瑟发抖的头?颅,绕着她走了?两?步,长裙曳地,声音阴冷如鬼魅。
宫女心头?一震,忙说:“殿下,您是殿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说着,她不停磕头?,仿佛命悬一线,连陆挚瑜已经来到了?她身后?都不知道。
直到背上突然一重,宫女才?反应过来,这位喜怒无常的三公主,是不会轻易绕了?她了?。
果不其然,陆挚瑜踩着她的背,而后?猛地一踏,空气中传来什么被?压断的声音,“咔擦咔擦”的骨裂声,传入门口站着的宫女耳中,没有一个是不心惊肉颤的。
宫女痛得泪眼?模糊,直不起腰来,也?不敢使力气,只能任由陆挚瑜泄愤。
陆挚瑜将杯中冷酒一饮而尽,辛辣冰凉的感觉窜遍全身,她重复着每日的习惯,只是今日未将杯子好端端放回去,而是猛地捏紧,接着对准宫女的头?颅,狠狠砸了?过去!
精巧的银杯撞过宫女的额头?,而后?完好无损地滚落在地。
宫女已经被?折磨得哼也?不敢哼,只在心里?恨自己为?何不能尽快晕过去,结束这场残忍的刑罚。
陆挚瑜冷笑一声,抬起了?压着宫女脊背的脚,慢慢道:“我说过了?,你们都要称我为?殿下,以后?再敢忘记,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宫女强忍着喉间腥甜,怯弱道:“是……是……殿下恕罪……”
含章宫里?人人都知道,外人面前温柔善良的三公主陆挚瑜,背地里?是怎样的丧心病狂。
她们都清楚陆挚瑜的意思,三公主只是三公主,而殿下却可以是任何皇子,也?是陆挚瑜沉溺其中的美梦。
“瑜儿,你在做什么?”
苏钰榕听见动静,忙在佛前放下经书,由贴身宫女搀扶着,着急忙慌地赶来。
一进屋,便看见地上一片狼藉,那名宫女的惨状更是触目惊心。
“母妃。”陆挚瑜冷淡地唤了?一声。
她转过脸,面无表情地与?苏贵妃对视:“不过是处罚一个不懂事的下人罢了?,是谁去搅扰母妃念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