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1 / 1)

两颗小脑袋晃荡得不亦乐乎,嘻嘻咯咯笑得天真活泼,倒把艾成萧弄得不明所以。

“你和他……怎么回事?”

凤儿没什么好瞒他,简明扼要交代下她曾经收留过眼前这位逃婚的少年郎。

“可是辛苦他睡了几日窄塌呢。”

哦,那约是无肌肤之亲了。艾成萧暗自嘀咕,心里醋坊又开门了,想着自己来找凤儿,公子不露面,怕是眼见自己与凤儿亲昵,他大抵也这般不痛快。

这当口锦哥儿蹬蹬蹬跑下来,见他们仨凑到一处略显吃惊,但没忘正事。

“夫人请四公子上去说话,不过小的得交代几句。夫人现下身体状况特殊,受不得刺激,您需多留意。”

胡之源丢下那俩人往楼上跑两步又折回来,问艾成萧:“我说,白天那事你怎么看?”

艾成萧抬头盯他片刻,沉沉答道:“暂无什么想法,若您需要帮忙,艾某倒可看在凤儿与您交好的份儿上站您这边。”

这是随手捡了员大将么?胡之源惊讶不已,朝凤儿一努嘴,“呦,你面子够大的呀,快赶上那位北戎公主了。”

他说完便跑没影,留凤儿摸不着头脑,脑中呛声胡之源,“我也是位公主好嘛,还是东燕的呢!”,嘴上问艾成萧他此话何意。

艾成萧附耳详解:“遗诏宣读后,他答应公孙太傅提议,愿助大皇子得云梦里。估摸他掂量一整日后改了主意,打算争上一争。大皇子拉拢我未果,朝堂之上我不站任何人阵营,他问那话应在试探我是否已有所选择。”

朝堂之事,凤儿自知不是她这颗脑袋能想明白的,高低眉拧起来,数落上他:“站谁人阵营,你应当斟酌考量再定,怎就扯上我,我面子哪就那么大。”

艾成萧挂上副滑稽笑脸,拧拧她耳朵,一副恨铁不成钢之态。

“狗咬吕洞宾,我这是为你好。他能转变心意去争,自然是已有所把握,具备与他大哥抗衡的本钱。瞧他对你热情的架势,一准是喜欢你,我放言愿看你面子助他,是想将这份好感利用上,让他的身份给你多罩一顶保护伞。”

凤儿惊叹到底是将军,脑子转得如此快,她还在猜胡之源找夫人干嘛,他已经研究他的皇子身份能否为她所用了。话虽这么说,心里不托底,她紧蹙的眉间仍凝有疑色。

艾成萧见状又道:“你若不信我说的,大可把原话学舌给公子,我敢保证,他与我是同样看法。”

成,待会儿她便去问!

临别前凤儿拉住艾成萧,几番欲言又止后,下下狠心叮嘱:“回去尽量别在吴小姐面前提我,更别告诉跟她咱俩过去的事,最好背着她也别说!”

“为何?你我的事不可告人?”

“不是不可告人,是不可告她。”

艾成萧忽然化成木头脑袋,刨根问底,短瞬内凤儿无法归纳出一点即透的话来,急得一跺脚,“要是不怕惹她不高兴,那你只管说。我可告诉你,她生气只能你哄,我可不管出主意!”

看她撅嘴股腮的德行,艾成萧心满意足窃笑。他哪里是不懂凤儿这番叮嘱含义,是这股子为他着想的劲儿,他实在太享受了!

第226章夙愿

蝶园仿佛专门让胡之源震惊而存在。

夫人挺着隆起的下腹,浅笑盈盈唤着“源儿”,惊得胡之源险些忘了来找她做什么。

“岚姨,您这是……”

“闲来无事,怀个娃儿打发寂寞。”

真拿他当小孩子哄了!胡之源很好奇是谁搞大她肚子,却也没问。在妓馆生活的女人,河边湿鞋也不意外。

“源儿遇到什么难处了?”

夫人开口勾回胡之源神思,顿时想起锦哥儿叮嘱,明白为何要他留心着说话。

胡之源犹豫,想她已离宫十几年,宫里的事应早不挂心,她又对暄帝一往情深,若将遗诏之事相告,她看爱人江山有动荡之相,难免情绪不稳,动了胎气就不好了。母妃已害过她一次且得不到原谅,他可不能再伤她。

羊脂玉雕小脸满是严肃踟躇,眉头黑痣上下微蹿,嘴抿成覆舟形,开开合合数次,愣是一个字没钻出来。

还是夫人起开话头,“源儿可是为皇位之事苦闷?你既当我是长辈,唤我声姨,也来找我,便别白来,但说无妨。我现下胎相很稳,不必担心。”

她动静娓娓绵软,人也笑得像朵白梨花。胡之源不禁泛苦,腹诽着主仆那么多年,她这份温婉端庄,母妃竟半点没沾到。每每有事与她商量,还没说什么事,她便先皱着脸焦躁起来,话也不能心平气和说,老是急急恼恼的吼他。

胡之源深运口气,直接将暄帝遗诏内容复述与她,胡之沄为他筹谋之事他也没瞒着,末了重重一叹,问道:“岚姨,事关父皇江山后继,也关乎我和母妃余生,您说源儿要不要听二哥的话,去争他一争?”

夫人反问他:“这些事今日才发生,算机密了,你就这样告诉我,不怕我动什么歪心思?”

胡之源斩钉截铁,“不怕,岚姨是最爱父皇的人,离宫后都不忘帮他稳固江山。谁都可能动歪心,但您绝对不会,源儿信您!”

好一个信!在蝶园里听惯了虚话,这草率的信任显得珍贵至极!

夫人又笑,不回答他,而是继续问:“春菱可与你讲过,之源这名字原是属于我孩儿的?”

胡之源点头。

“那可说过这名的由来?”

这个胡之源不知,“母妃没读过几年书,大抵不解,故而没说。容源儿大胆猜猜,可是‘源浚流长’之意?”

夫人短瞬微怔,旋即笑靥明艳几分,不吝夸赞:“果然是聪明孩子。”

被夸是该高兴,然这跟他请教的事有关系么?胡之源端坐得乖巧,耐心听夫人慢悠悠絮叨。

原来夫人早知遗诏内容,暄帝写上的每一笔,都是她研的墨。

白雾缭绕的神秘之地云梦里,不是暄帝向往之境,而是夫人为自己择的长眠之所。除了源源不断流出的沙金,也有斑斓各色的蝴蝶从那里飞出。它们采食花粉,纵情交尾,喧闹过后在飞回去,周而复始。

“他曾对我和傲冰说,我们像是云梦里的蝴蝶幻化成人,不忍他在华丽牢笼中心无所依,凑成一个好字伴他身侧,给他最简单直接的欢愉。”

那时夫人只当暄帝说情话而已,便开玩笑说到她寿终正寝,不葬在皇陵,把她尸骨送入云梦里,她要落叶归根。

暄帝转头问公子:“那冰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