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1 / 1)

沈姝方才吐得厉害,胃里还泛着酸水,靠着男人宽阔的?胸膛,听着他沉沉的?呼吸声?,而后听到?他嗯了声?,算是默许了。

很?快莫大夫得到?了许可,口里说了声?:“四姑娘,老夫得罪了。”

随着话音落下,一块冰凉的?帕子,搭在了她?脉门上,冰丝的?凉意,让她?昏昏沉沉的?脑子,陡然清醒过来。

沈姝浑身一颤,下意识想要抗拒,可被一只大手摁着,被迫禁锢在他怀里,哪也去不?了?

只能忍着浑身难受劲,像是砧板上的?一条鱼,她?皱紧眉头,胃里翻涌的?酸水,继续往喉咙里翻涌。

沈少珩也不?看她?脸上的?表情,只是盯着莫大夫的?脸,看到?他老拧紧眉头,又慢慢松开,一张老脸从惊到?诧,最后摇了摇头,又是一叹。

他眉头也跟着一紧,忍不住沉声问:“如何?究竟是何处不?适?莫大夫不?妨直说。”

莫大夫摇了摇头:“倒也不?是,大哥儿不?必担忧。”

沈姝胃里翻涌的感觉,像是排山倒海一样,只不?过胃里空空如也,除了翻腾的?酸水,干呕得早已是无力。

她?浑身发软靠在他身上,正额头突突跳,喉咙里像火烧之际,就听到莫大夫继续:“四姑娘脉滑如珠,是喜脉无疑,四姑娘是有喜了…”

那声?四姑娘有喜了,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如轰隆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开,沈姝心?跳停了。

她?浑身发冷,像是置身冰窖里,那只抚着她?腰肢的?大手,陡然僵住,似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喜事”,给怔住了。

沈少珩低眸看着她?,嗓音听着莫名发哑:“有喜了?”

“是大哥儿,老夫多年的?经验,绝对?错不?了。”

莫大夫连忙答道:“妇人有孕在身,必定口味不?好,老夫见四姑娘她?神思怠倦,不?思饮食,脉象来看除了滑脉如珠,四姑娘肾脉与阳脉,也差异太?大,阴博阳衰,乃有子之兆…”

“老夫在这?里恭喜大哥儿,此乃天大的?喜事啊…”说到?末了,莫大夫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看着二人兜兜转转这?么久,眼下闹成这?般,就连孩儿也有了,他老也是由衷盼着二人好,更何况妇人有了孩儿,多少心?里有牵绊。

大哥儿和?四姑娘这?对?冤家?,也不?至于闹下去,总能收收心?,好好安生过日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老才会因着激动,极为喜悦为两位报喜。

可高兴不?过片刻,却听到?一声?讽刺的?笑?,陡然在车内突兀响起,很?快莫大夫就笑?不?出来。

只听许久未做声?的?沈姝,突然冷不?丁冒了句:“谁说孩儿…便是他的?,莫大夫怕是恭喜错了人…我肚里的?孩儿,和?他压根就没有干系。!”

这?句话比四姑娘陡然有孕,还要来得炸裂,让原本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再次降到?了冰点。

莫大夫笑?僵在脸上,一时语塞:“四姑娘这?…这?又如何…”

不?等他老话落,那虚弱不?堪的?女子,竟咯咯笑?了声?,一双妙目盈盈看着眼前人,看着他渐渐冰冷的?脸,笑?得花枝乱颤。

原本苍白的?脸色,陡然涨得通红,红唇吐出来的?每个字,皆是在他逆鳞上跳舞。

她?伸出手指指着他眉眼,笑?得越发癫狂:“你瞪着我做什么,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甚至连母狗都不?如,即便和?旁的?男子有什么,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么?”

“你如何对?待我,旁的?男子亦会如此…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他眼里骤然变冷的?猩红,她?笑?得喘不?上气,报复的?快意让她?丝毫不?惧,不?与他鱼死网破,她?誓不?罢休!

“四姑娘,女子名节大于天…这?话可休要胡说…”就连一旁莫大夫,也听不?下去了,一张老脸憋得像猪肝色,想要制止沈姝继续胡言乱语。

又颤声?对?另一头劝:“大哥儿…四姑娘定是说了胡话,您可千万别当真…”

随即比之更冷寒的?声?音,在车内打断道:“莫大夫,够了!您老请回…这?事我自由分寸,不?劳您老费心?”

第97章 第 97 章 眼看这……

眼看这两个活祖宗剑拔弩张, 又要大肆闹一场。

莫大夫去也不是,留也不是,愁眉苦脸看着二人。

急声说:“大哥儿, 有话好好说, 四?姑娘她有孕在身,说话难免火气大, 不往脑子里过, 她肚子里的孩儿, 胎还不稳固, 您何必和她较真,伤了她身子,怕是对?大哥儿骨肉不利啊…”

话音未落,可也不知这四?姑娘哪根筋不对?, 非但不领情?, 还继续火上添油,笑得咯咯乱颤:“莫大夫,您老怕是耳聋了么, 我腹里的孩儿, 我最清楚不过,它是我和旁人的骨血, 这样冷血无?情?,心狠手辣的疯子, 岂能让我儿认贼作父!!”

她仰面?看着他,无?惧他眼里的冷寒:“更何况我和他分开一月之?余, 我和旁人如何亲近,他自也管不着,看不到, 您老凭什么断定,这孩儿便是他的骨血…”

她一声声说着,笑得眼泪直流,苍白的唇色陡然像染了一抹妖冶的红,更增添了些许别样的艳色。

这番大胆的说辞,早已颠覆了莫大夫认知,却也不是没有道理?

“四?姑娘你…这…这…”他老口舌打结,急得眼皮子乱跳,却一时无?言以对?。

沈少珩突然笑了声。

他笑比任何时候都冷寒,听在人耳朵里,只觉得毛骨悚然。

就在下一刻,一声比之?更冷寒的声音,在逼仄的车内,落在莫大夫耳边,他幽幽说:“莫大夫,这儿没您老的事?,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烦请您老先退下…”

一丝夜风吹进来,透过窗外的月色,照在他冷白的俊脸上,越发看上去让人胆寒。

尽管他每个字好似很客气,说得极为平静,可语气里的强硬,皆是不可违逆。

莫大夫看事?已至此,只得摇了摇头,他老嘴角动了动,到嗓子里的话,也硬生生咽下去,最后无?奈看了眼火气腾腾的二人,只得背着药箱子,起身告辞,独自下了马车。

随着车里少了一人,空间立马就宽敞了许多,可她仍旧浑身无?力,方才要不是死撑着,怕是早就晕了过去。

她背脊贴着车上软靠,企图用这样的方式,保持最后的清醒,哪怕是一点点,一丝一毫的退让,她也不愿在他面?上露怯。

她一脸无?所谓盯着他,看着他努力克制着压下发红的眼尾,一点点在额头暴起的青筋,那样暴戾可怖的一张俊脸,比任何事?物对?她而言,都要来得有趣!

她不过一两句话,便轻易挑起他的愤怒,看到他气得昏了头,低眸看着她的眼神,阴鸷扭曲的眸子,像是要把她撕裂成无?数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