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飘忽的眼神盯着他眉眼里炙热,一点点心也冷下去。
艰难从唇舌里挤出几个字:“少东家?,你好意我心领了…我…我不像你想的那样好…”
她丢下这句话后,一把甩开周柏安的手。
“王姑娘你…”身后传来他低唤,也置若罔闻。
像是一抹无?处可依的幽魂,她也不知哪里是她容身之处?
她还可以去哪?最后她踏出那道门,幽幽回了句:“我不姓王…我姓沈…”
甚至她都不知晓?她究竟是不是姓沈的?
若她姓沈和兄长那样,又算什?么,沈姝只觉得心里荒凉又可笑!
周柏安看她精神不济,暗自?神伤往前走,又听?她说姓沈,不由想到了方才那狂徒,也自?称姓沈。
心里狐疑不已,又见她孤身一人往外,越走越远,剑眉一拧,早已顾不得许多,连忙快步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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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姝出了和春堂门口?,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她脸蛋上,她也浑然未觉。
心里的痛已经让她麻木,一具冰冷冷的□□,又算得上什?么?
可她刚出门口?没走两?步,就?被几个豪奴拦住:“姑娘,您不能离开,我们公子交代过了,请别为难我们小的。”
“这天也怪冷的,姑娘身子娇贵,不如请姑娘移步一趟,往对面悦来客栈坐一坐。”
说着抬手往对面一指,语气还算客气,说话间几个壮汉逼近她,与?其说是请,不如说是将她强行带走。
沈姝冷冷看着这群人,一时没有动?,众人眼看她一脸不配合,倒也不敢贸然上前,生怕失手伤了她。
正在僵持着之际,身后传来周柏安轻喝:“沈姑娘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们谁胆敢拦她去路!你们这样做,和强抢民女?有甚区别!”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主子就?算欺男霸女?,反了天了,也别忘了这天下有公道人心!”
他声音不大,从风雪中?传来,却极具掷地有声。
沈姝慢慢回过头,心情有些复杂:“少当家?你不必…”
她话未落却被他握住手,温热的掌心像一团火,他眼里含笑看着她,轻声对她说:“别怕凡事有我,信我,什?么也不必问,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再多的千言万语,也抵不过一句,别怕凡事有我。
他眼里的光亮,如夜空中?的星子,一错不错盯着她,不像是在说笑,像是对她许下终生的誓言。
第63章 第 63 章 江月楼包……
江月楼包厢里, 新上任的府尹老爷喝得酒足饭饱,眯着?眼打量身侧美人,那窑姐儿年岁不大, 一脸稚气未脱, 脸盘圆圆,身子却柔软纤细。
一双妙目水盈盈, 俏生生, 极为诱人的模样。
他点了点头问:“头一回伺候人?”
窑姐儿羞红了脸, 轻轻嗯了声, 光是那一声嗯,就听得人心痒难耐。
接下来的话,听得人骨头都?酥了:“奴家头一回接客,什么也不懂得, 还请大人垂怜…”
“好说…”他捏了捏窑姐儿红唇, 又慢悠悠看向眼前?年轻人:“沈老弟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总之那批香料, 只要我点个头, 就交给沈老弟拿下。”
那批香料也就是供奉天隆寺的香,许多?年前?交由太和堂供应, 后来中间出了岔子,便再也没有交给外面商贾手里, 近些年一直由尚药局监管。
可此一时,彼一时, 尚药局要兼顾太多?,光是后宫内庭的香料,都?够得他们?费心劳神了。
是以尚药局的俸御, 提出还是从宫外引进香源,谁能拿到这天隆寺供香的头衔,往后也就是皇商的身份。
商人为了谋利,而当官的也想?从中捞些好处,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
沈少珩闻言,一双狭长?的眸含着?笑道:“大人金口一开,小弟感激不尽。”说着?端起杯中酒,豪迈地一饮而尽。
他从进门?喝到眼下,早已酒过不知多?少巡了,除了白?净的脸上染了红,眸里却不见?一点醉意,府尹看他酒量好,为人不拘小节,出手又阔绰。
兴致也高起来,搂着?身侧美人,灌了一口酒入喉,当着?他面也不避讳,嘴对?嘴喂了口到那窑姐儿口中,一时间声色弥漫,有砸吧着?的吞咽声,还有女子喘着?气,被酒水呛得咳了几声,纠缠在了一块,幽幽回荡耳边。
两具皮-肉纠缠的身体,酒劲上了头,全然没有羞耻之心,在他眼前?上演一场活春宫。
屏风后的声响,越来越大,这样的地方,本就不是什么清高之地,来这儿的人无非是寻花问柳,找找快活罢了。
还管他什么人不人,鬼不鬼,及时行乐,才是他们?的正?事。
很快这声音消失不闻,他带上门?面无表情?出了屋子,就连嘴角的笑意,也冷了下去?,和方才侃侃而谈的玉面郎君,截然是判若两人!
出了江月楼,天早已黑得不见?五指。
一个豪奴将信带过来:“公子,那位姑娘她…她不愿去?悦来客栈,还说…”
众人不敢动沈姝,生怕伤了她,只能派他过来捎口信。
可话刚说一半,被他眸里的冷意一扫,那豪奴还是免不得气势矮了一截,垂下头都?不敢说了。
“还说什么。”他语气已经?不能用冷来形容了。
当听到那豪奴战战兢兢说,将周柏安的话转述了一遍。
他阴郁的眼神,幽幽的,眼尾红红,盯得人头皮发麻,绷着?的下颌,像是拉紧的弓。
可嘴里吐出来的话,却轻得像呓语:“未过门?的妻子?他真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