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莱恩拉起亚瑟的手。「我懂你的意思了……我们找到了幸福，也希望葛瑞森和他的家人能幸福……」

「嗯。」亚瑟噙着泪水，微笑地点点头。

「好，我答应你，不对葛瑞森做任何的报复，也不会去要求他为此事付出代价。」

「谢谢你，莱恩。」

阿堤摇摇头：「啊……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想，我好象也该宽宏大量一点，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好了。」他起身打开房门：「我去店里叫那些小伙子们忘记这件事，你们俩好好独处吧！」

亚瑟微笑地向阿堤挥手：「谢谢你，阿堤。」

窗外换上灰黑色的夜空，用过晚饭后，亚瑟靠着枕头坐在床上休息，莱恩则怜惜地抚摸他的手臂：「看看，你瘦了这么多！」

「正好减肥嘛……」亚瑟笑着，但还是有些无力。

「你又不胖，减什么……」莱恩摸摸亚瑟的脸蛋：「太瘦的话，我可不喜欢哦！」

「哦……那如果有天我得了厌食症，变成皮包骨，你就不要我了吗？」亚瑟调皮地问。

「我不会让你变皮包骨的，」莱恩眨眨眼，别有意涵地道：「我会每天都把你喂得饱饱的，让你健康一辈子！」

「你要用什么喂我啊……？」亚瑟吐吐舌头。

莱恩拉拉自己的裤头，嘻嘻地笑道：「你说呢？」

「你好不纯洁啊！大学生！」亚瑟整张脸都红了。

「最好的，当然要留给你啊！」莱恩做了个鬼脸，然后与亚瑟鼻尖碰鼻尖地道：「对吧？」

亚瑟咯咯地笑，伸出双臂拥住莱恩。

莱恩略微低头，用温柔的吻止住了亚瑟的笑声。

十九、原谅

「叮咚！」

「搞什么鬼，人死光啦？」莱恩不耐烦地按着门铃，压抑想大吼大叫的冲动。

卡嚓一声，门往内被拉开，一名身着家居服的女性出现在门口。

「啊，葛瑞森太太，不好意思。」莱恩搔搔头发：「请问葛瑞森先生在吗？」

「你是……」莉儿疑惑了一会儿，而后出现恍然大悟的神情：「啊！前阵子在海边有见过你！亚瑟先生还好吗？」

「嗯，他很好，谢谢您的关心。」莱恩不着痕迹地隐瞒事实：「亚瑟托我拿了些东西给葛瑞森先生，请问他在家吗？」

「他在，你等等，我去叫他过来。」

「不用了，我来了。」葛瑞森出现在门口：「莉儿，你先进屋里去吧！」

「哦……不过，莱恩先生，你要不要进来喝杯茶，坐下来慢慢聊嘛。」

「不用麻烦了，谢谢，只是拿个东西而已。」莱恩笑着婉拒，深深觉得葛瑞森的妻子真是个温柔又体贴的女性。

待莉儿离开后，葛瑞森关上家门，与莱恩一起站在门外。他神色变得慌张，小声地问：「亚瑟怎么样了？」

「幸好你问了，」莱恩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本来打算如果你没问，我就马上报警来抓你这个凶手。」

「他死了？！」葛瑞森吓得脸色发白。

「没有，他还活得好好的。」莱恩摇摇头道：「托你的福，幸好你下刀处在偏右胸的范围，差个二公分就会直接插入心脏了。」

葛瑞森疲倦地抹了抹脸：「噢！天……我做了什么……亚瑟……」

「……你这阵子想必很不好过吧？希望他还活着的消息能让你开心点。」莱恩拿下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盒子。「还有，这是亚瑟要给你的。」

「这是……？」葛瑞森接过盒子，疑惑地打开，发现里面装满了钱。

「亚瑟把你买给他的东西全卖掉，再补足差额，说要还给你。」

「……」葛瑞森望着盒里的钱发呆。「看来亚瑟真的铁了心要离开我……」

「唉……你们这段关系本来就很不容易持续……」

「我……我也知道这样很自私，我无法离开我的家庭，却也不想放开亚瑟的手。」葛瑞森望向远方。「我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陪他，我害怕不能留住他，所以不断地想用物质来满足他与表达我对他的爱……」

「亚瑟明白你的用意，所以他一直很珍惜你买给他的东西。他曾向我提过，即使你买来的东西他早已经有了，他也会扔掉原本的而只留下你给他的。」莱恩微笑地道：「因为对亚瑟来讲，那是他与你之间的联系，是你存在的象征。」

「亚瑟他……真的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从来不会对我耍任性，不会抱怨我无法陪他，也不会逼我离婚……我讶异于他的成熟，也更为他吸引，想将他抓着不放。」

「但是为了留住他，你就需要愈来愈多的谎言，造成的伤害也就愈来愈大，若硬是要继续维持这段关系，对亚瑟、对你的家人都不公平。」莱恩道：「到目前为止，只有亚瑟受了伤，他选择独自承受，不报警也不将事情闹开，不希望将你的家人也拖下水。他只是单纯地想让这件事就此画上句点，你的妻子将永远不会知道你曾与男人外遇，你也可以重新来过，专心当个好丈夫、好爸爸。」

「你为什么能够这么冷静？难道不想报复？」

「别以为我不想，说实在的，就算把你吊起来毒打一顿也不足以消我的气。」莱恩别过头去：「但我答应了亚瑟，不采取任何不利于你的行为。」

「……」

「你是个有家庭的人，太太的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他们都是无辜的，不应该被牵连。如果报警，你的家庭就会因为失去你而四分五裂，这并非我们所乐见。」莱恩拨了拨头发：「亚瑟觉得……他因为拥有我而找到了幸福，所以他也希望你能幸福。」

葛瑞森凝视着莱恩许久，然后他深呼吸，吐出一口长长的气：「亚瑟的选择是对的，他并不需要物质上的满足，他需要的是像你这样能够花时间陪他、倾听他的心事、减少寂寞与不安的人，对他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幸福。」他低下头：「我……太不成熟了……和你们比起来，我简直像小孩子似的，要不到就发脾气……」再抬起头时，葛瑞森的眼中蕴着泪光：「莱恩，谢谢你，也请你帮我谢谢亚瑟，和他在一起的时光真的很快乐。我很抱歉对他说了谎，也很抱歉伤害了他……我……该怎么补偿他才好……？」

「你只需要让你和你的家人快乐地走下去，就是最好的补偿了。」莱恩背起包包，转身走了几步后，又回过头来对葛瑞森露出自信的笑容：「至于亚瑟的幸福，就交给我吧！」

葛瑞森抹干眼角的泪，目送莱恩离去的背影。

一年又五个月的秘密恋情，该是画下休止符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