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说到此处,翁卯卯的手伸进袖子里准备拿出纸笔,一边拿还一边挑眉,朝江砚书使了一个眼色。

翁卯卯在眼前扭捏作态,声音又甜丝丝的,江砚书误会了她的意思,心想她是个贪心的姑娘,昨日才经风雨,不过一夜又想猛地咳嗽一声,压低声音说:“还早……入夜再、再说吧。”

以前写格眼都是在白日里,因为要写好几页,入夜了才写,这不是耽误睡觉吗?难道是江砚书烦了写格眼这件事儿,随便寻个理由推脱着?翁卯卯没敢拿出纸笔,在原地上嘀咕了一句:“可是要好久的,这样不就耽误了睡觉?”

他也才刚尝得男女事,胯间容易羞,不能比在风月场中流连多年的男子,咬牙坚持,再久也不过三刻而已,耽误不得睡觉,江砚书也是嘀咕着回:“那、那今日早些洗身好了。”

“啊?可是这样容易不干净呀。”这回家翁卯卯突然确定江砚书就是不想帮她写格眼了,洗了澡碰墨水,万一沾到了身上不得再洗一遍?

“其实这种事,就是得洗了澡以后再做的,这样才更干净,对你对我都好,尤其是对你。”江砚书身体发热,呼吸变得急促,再说下去他可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欲了,思想着口舌要如何灵活才能结束这种不雅的话题。。

“但是道长啊……”翁卯卯皱起眉头反驳江砚书的话,“以前都是白日里做的啊,那时候也没洗澡啊?难道洗了澡写格眼更有效果吗?这样写出来的格眼,会让卯卯看起来更像一只罪恶迷天的年兽吗?如果是这样,也不是不行。”

翁卯卯说的是写格眼一事,江砚书说的是双修之事,这么一对比,江砚书觉得自己思想肮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如果不是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也不至于说了大半天才反应过来翁卯卯说的是写格眼一事。

反应过来后江砚书捏住眉心往后退一步:“你、你以后说清楚一些。”

“道长,你是不是不想写了。”翁卯卯委屈了,“以前一到大年初六,卯卯只一个眼神您就懂的呀,我知道写这个麻烦,可是没有格眼,卯卯会被嘲笑的。”

“今年不比以前了。”沾皮靠肉一次以后,脑子里都些不可描述之事,那些高洁的君子,是如何在柔曼当前还能无动于衷的呢?江砚书抿了嘴,绝不会告诉翁卯卯自己刚刚在想什么事。

“今年怎么了?”翁卯卯不懂就问。

“今年啊……”江砚书想了好久才答上来,“年纪渐长,眼神不好,今年我的眼神有些啾疾了,不大舒服了。”

听不懂话外之音的翁卯卯,踮起脚跟认真看江砚书的眼睛,左看右看,看不出毛病,于是张个眼慢,飞快地亲吻他的眼皮:“卯卯不懂,但是亲一下也许就会舒服一些吧。”

0029 第三十章 大年初六 写格眼

翁卯卯不避人眼,踮脚就亲,眼皮上留下了一点香唾,江砚书登时耳热,摸着眼皮说道:“是舒服一些,那我现在就去写吧,早点写完,你也不会闹腾了。”

“太好啦。”翁卯卯终于敢掏出纸笔,“道长,要把卯卯写得坏一些,最好是让人见字就恨的坏。”

“好,依你。”江砚书已经写了六年格眼了,这种事儿对他来说不麻烦也不难,不过是提起笔来在纸上夸大其词一番。

他接过翁卯卯递来的纸笔,移步到一旁的亭子坐下,捉笔饱蘸墨水后就在纸上写下:

告状人王大虎,年二十六,系井塘村村民,今状告年兽在人间生事作耗一事。

此年兽牛心古怪,恶如乖龙,不惧鞭炮,不畏骂言,所到之处不见有活物生,见虾捕,见螺踩,见树砍之,见花摧之,见村中哥子则大落落扮作泼皮唬其魂魄失,如上断头台。

今又以身无钱财为由,先来诈熟,后白当的将吾当作出钱施主,打网吾之钱财,胁吾料其起居之事,不从便火吾屋,毁吾躯。

新春佳节,吾活似降贼,有苦不敢言,曾道吾有异样之心,收吾之随身宝物,写下吐退,道是回村时再归还,但吾发现她早已将其毁坏,难辨原本形状也。

年兽恃势欺人、贪财坏约,可恶难忍,遂,上告。

被告:翁卯卯

干证:李狗蛋

万历三年一月 ? 日告状人王大虎 ? 状。

告状人的姓名每一年都在变,这样看起来更真实。对翁卯卯而言,姓名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她双手捧着格眼反复阅读,读着读着嘴角上扬,小心翼翼收好格眼,俨然将其视作珍宝。

格眼收好,她拍手称好:“这格眼里头的翁卯卯真是坏到极点了,坏死了坏死了,坏得卯卯也想撕碎了她。谢谢道长!太好了,卯卯有格眼了。”

对于村里要求每只下凡上番的年兽都要获得至少一张格眼之事,江砚书不能理解,而据翁卯卯所言,无格眼之兽是无用之兽,将在村里受尽白眼,什么时候获得格眼,什么时候白眼变成青眼,这不就是以恶为荣吗?这天上的兽类可当真是不太寻常,翁卯卯更是特别。

“其他年兽也同你一样,择人糖食而获得格眼吗?”话问完,江砚书被自己说的话逗笑了,其他年兽能力出众,何须糖食凡人呢。

翁卯卯摇头:“不是的,其他年兽不是卯卯这种生就虚弱之物,他们出了村就会到各个村子里作耗,作得人心烦躁,坐窝儿不用糖食人就能获得许多格眼了,可是卯卯不会啊,只能造假了,因为卯卯是爱面子的,虽然这样不太好。”

翁卯卯捧着腮颊,脸色有些落寞,似在为自己的虚弱之物而难过。江砚书见状,抚起额头,好语来偎:“你这样也挺好,面子人人都多少爱一些,无妨,不必多想。”

才摸一下,翁卯卯柳眉一竖,不知为何有些恼怒:“不喜欢摸呀!”

言辞略烈,吓得江砚书手臂一抖,讪讪地收回手指:“你怎么了?”

翁卯卯指着额头肃然回答:“要弹!卯卯喜欢弹。”

说这拉住江砚书收回手重新放在额头上,脸色的愠色转为喜色:“卯卯的额头生有角,虽然人形时看不见,可是摸的时候觉着痒,要弹一弹才舒爽。”

“果真够特别的。”江砚书两只手倒替在翁卯卯的额头上弹起榧子。

榧子弹得嗒嗒乱响,弹一下,翁卯卯就摇晃一下身子,一点也不觉得疼,嘴边的笑容历历深,把头伸过去,让江砚书好弹额头:“道长,让我嗒嗒个饱!”

于是江砚书不辍地弹了百下,翁卯卯高兴坏了,高兴得哼起歌儿:“舒爽的!”

江砚书的指尖却累得抽搐无力,实在是不懂得被弹以后有多么舒爽。正常之人哪里是这种反应,这翁卯卯该不会是儿时吃药吃多了,脑子里长了个什么东西吧……

被弹的地方皮儿红了一块,江砚书试探着问:“当真不疼吗?”

“不疼!道长,你不想被弹一下吗?”翁卯卯动动手指,“弹过以后酥酥麻麻就和昨日一样舒爽的。”

一说起昨日之事,江砚书就如坐针毡:“不、不想。”

“好吧。”虽然获得了格眼,但江砚书不想,翁卯卯也不敢强硬送他榧子,摆甩着两条腿,说起双修一事和说家常便饭一样自然,“啊,不过昨日道长是什么感觉呢,也和卯卯一样吗?除了一开始有点疼,不过后来就不会了,后来的感觉实在是美妙,卯卯特别喜欢道长送进来的时候,顶着里头的肉好快活,出去的时候也舒服,就是有点空虚了……道长,下一次能不能不要抽出去,就顶着弄好了。”

0030 第三十一章 大年初六 修修修

翁卯卯的嘴巴谨慎,可是她不知双修这种事情不可随便谈论,话里是越说越暧昧,怕是久战风月之人听了都把持不住。

用词虽文雅,但内容低俗,江砚书听得面红耳热,欲说些话打断,可嘴巴被牛皮胶胶住了一样,憋了半天说不出半个字,他耳内听着颜色话,心跳加速,但是呼吸屏住,一屏就是半刻,最后翁卯卯扑进怀里,无心说的一句“道长现在就去双修吧”里险些晕了过去。

江砚书身子如柳一样摇晃了几下,遂无力往一旁倒去。

一个大活人说倒就倒,翁卯卯见而惊呼,手疾眼快扶住江砚书关心地问道:“啊,道长,你怎么了?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