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微愿意接过他递来的那张纸巾,却不愿意要他的外套,客气疏远的站起来。
周砚深给她递外套的手就这么僵在了空中,修长白皙的手指拎着外套,性感的骨节分明突出。
他轻轻一笑,看向苏予微的眼神渐渐变得淡漠:“因为一点破事儿闹三年了,还没够吗?”
苏予微侧过身去没看他,抑制不住叹一口气:“对我来说不是破事。”
看着她这副冷冰冰的模样,周砚深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他紧紧盯着她,嗓音里是浓浓的嘲弄:“时隔三年,就没别的话想对我说?”
“嗯。”
周砚深一颗心像被什么深海巨物一口吞没了似的,拽着他,往下沉。
压在他胸口的水像是有千斤重,几乎逼得他喘不过气。
他难掩讥讽:“怎么,在国外有相好的了?”
苏予微抬眸看他,一字一顿道:“不要恶意揣测我,我不是你。还有你在爷爷面前说这种话,合适吗?”
周砚深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深,却看不出一丝笑意。
他提着外套往外走,咬字道:“随你。”
路过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周砚深随手把外套往她身上一扔,淡漠说道:“送你了。”
女人被吓一跳,接着外套的手不知道该拿起还是放下。
……
周爷爷的葬礼将持续一周,其中前三天都需要亲人守灵,第三天的时候会安排下葬。
她时差还没倒过来,白天犯困,小孩子跑来跑去,大人说话的声音也不绝于耳,一点也睡不着。
到了晚上,只留一部分亲属轮班守灵,苏予微更睡不着了,精神得很。
每晚守灵的人里都有她。
坚持到爷爷下葬,苏予微将近三天三夜没睡,有些撑不住了。
她找到林静姝:“妈,我时差还没倒过来,想先回去休息。”
林静姝见她脸色有些苍白,没勉强她:“行吧,反正后面这几天也是大家一起吃吃饭、喝喝茶什么的,没什么大事。”
“你怎么回去?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我叫了朋友来接我。”苏予微说。
林静姝:“那我就不管你了,还要去招呼客人,你自己一个人路上小心。”
“好的,妈。”
“对了。”林静姝忽然叹一口气,“等葬礼结束你来找我聊聊吧,你跟砚深的事,迟早要有个了结。”
“我觉得你们还是分了好,不然互相折磨。”
“嗯。”苏予微答应道。
唐雨年的车就停在山庄外等她,看到苏予微青黑的两眼,她没忍住笑:“几天不见,你怎么像个被妖精吸走精气的俊俏尼姑似的。”
苏予微被她的形容逗笑:“我只能谢谢你,夸我俊俏。”
唐雨年替她打开车门:“去哪儿?”
苏予微叹了口气:“桃源湾。”
桃源湾是她和周砚深的婚房,他们住在最高层,接近四百平的大平层,视野很好,能俯瞰整个京城。
知道她没休息好,唐雨年把她送到楼下就开车走了。
回去的时候,林嫂正在看电视,冷不丁听到开门声,脸上难掩惊讶:“太太……您怎么回来了?”
苏予微站在门口换鞋。
房子还跟三年前一个样。
在国外的那段日子,人生地不熟的,苏予微也偶尔会想家,想回到桃源湾。
现在她回来了,却觉得这里冰冷又陌生。
结婚后她和周砚深如胶似漆,甜蜜恩爱的时光发生在这里。
后来她和他的大多数争吵,也发生在这里。
她没精力跟林嫂多寒暄,随口问了一句:“金豆豆呢?”
金豆豆是她养的一条金毛,失去孩子之后,总觉得少点什么,想找个东西陪伴自己,就去宠物店买了只狗。
林嫂笑了笑:“刚刚另一个阿姨牵出去溜了。”
“好。”苏予微应了声,洗漱后进了客房,倒在床上昏昏欲睡。
屋里安静,林嫂很小心地没发出任何声音。
这一睡,不知道睡了多久,连周砚深回来了都不知道。
周砚深看着睡在客房的女人,冷笑了声,眼底淌着微醺的酒意。
他洗完澡,掀开被子,床垫微微下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