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是不是就可以学怎么浮起来？”鱼亦尔问。

唐雨年摇摇头：“不行，还得再练会儿，她就是个旱鸭子，要等她彻彻底底适应了才行。”

“哦……”

苏予微也不急，又不是非要赶在这两天学会，有的是时间，“没事，我再练练。”

“我和鱼亦尔要去买烤肠和凉面吃，你要一起去吗？”唐雨年挽住她的胳膊问。

苏予微摇摇头：“没什么想吃的，你们快去吧。”

“那你一个人小心哦，不要去深水区那边。”唐雨年说。

“放心吧，不会去的，我就在这里扒着墙。”苏予微一整张脸写满了“老实”、“乖学生”几个字。

两个人放心走后，苏予微靠着墙边休息了会儿，接着又开始练习闭气，呼吸一大口空气后，把脑袋埋进水里。

毫无预兆地，一道挺阔的身影从通道的黑暗里走出，男人猩红的眼像峡谷的深渊，深不见底。

白特助一改往日文质彬彬的形象，脸上严肃深沉。

他很自然地开始清场：“叨扰了，请大家暂时出去一下，作为补偿，在场的所有人可以来泳馆入口处找我，每人领一万现金。”

白特助声音不大，却十分有效地传入众人耳朵里。

面前的两人穿着不凡，气场超群，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重点是……一万块诶！

众人抱着去门口试试看的态度，一个个从水里起来。

就连救生员也忍不住诱惑，光着脚丫子跑出去了。

苏予微练得专注，加上今晚本来就人少，还没发现整个水池就剩下她一个人。

第87章 辜负了你，我很抱歉

她小幅度从水里露出脑袋，换气后又沉了下去。

白特助功成身退，带着那一群人出去，把场子留给两人。

周砚深眸色晦暗，静静注视着水里那一抹小小的身影。

往事如同一帧帧倒带的电影画面，在他眼前分崩又重组，最后变成一根根倒刺，扎在他的血肉里。

像要将他扎穿，让他万劫不复似的。

他都如此，三年前的她，该有多痛呢？

周砚深只觉得浑身麻木，呼吸都沉重得令人窒息。

快喘不过气了……

泳池的水荡漾出一层又一层水花，周砚深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走到苏予微身后。

水漫过他的腰际，他的眼里只剩下一个她。

苏予微逐渐憋不住气，撑住墙的指尖微微蜷曲，眉心痛苦地皱在一起，脑袋旁边冒出细密的小泡泡。

周砚深一只手绕过她纤细的腰，另一只手托住她的下巴，轻轻一抬，苏予微整个人浮出水面，猛地出了口气。

“谢谢……不过我没事……”苏予微还以为是救生员，轻咳了两声后解释道。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没有溺水。

但“救生员”似乎抱得太紧了，苏予微略略蹙着眉，有些不适，挣扎了一下。

“苏予微……苏予微……”

身后的人一遍遍地喊，嗓音里夹杂了丝崩溃的味道。

苏予微一愣，余光瞥见男人无名指上的婚戒，在水光里模糊出残影。

“苏予微！苏予微！”男人坚如磐石地从身后抱住她，脑袋抵在她颈弯，最后重重喊了几声，带着微弱的哭腔，咬牙切齿。

根据他的反应，苏予微大概猜到是林静姝走漏了消息。

“你先冷静一下。”苏予微穿着露肩的泳衣，光滑的肩膀靠在男人面料精致的西装上，有些不适应。

“我很冷静……”周砚深手渐渐从她腰侧移到她平坦的小腹上，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疼吗？”

“现在不疼。”苏予微叹了口气，很平静地说：“已经疼过了。”

忽然觉得颈窝一凉，不知是水珠还是什么，滴落到上面。

“对不起……”周砚深患得患失地将她抱得更紧，不肯撒手。

回国以后，周砚深对她说过很多句对不起，但只有这一句，很有重量地砸在她心上。

像敲钟似的，余韵回荡。

苏予微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足够成熟，能够放下这件事，但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是红了眼眶。

面前墙面的白瓷砖上倒映着两人模糊的身影，在浮动的水光中好似一对亲密的情侣。

眼睛湿湿润润的，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周砚深的“对不起”。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说道：“没关系，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