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英王又一道剑风扫来,任时阑本欲躲闪,却感到身?体异常沉重,一下被扫中,飞出去重重撞在?大殿柱子上?。
他沿着柱子滑下去,趴在?地上?。
淮英王缓步走过?来,微笑?道:“噢?就只有这?样吗?”
他的靴子来到任时阑头边。淮英王抬起剑尖,自?上?而下,狠狠地朝任时阑的脖颈刺来
任时阑瞳孔一缩,凭借求生本能往旁边一个翻身?,抓起掉落在?旁边的长剑,抬头,瞳孔倒映着对手?那?雪亮的剑刃!
那?一刻,识海里仿佛有个声?音在?说?:“你得学会驱使它。”
握剑的掌心一阵发颤,就像一道闪电、或是一股带着寒意的清溪水,从手?臂,到心脏,到四肢,窜过?任时阑的身?体,和?神识。
他好像一下子从梦里醒来,眼前?的世界一下子变得清楚无比。
淮英王再次出手?,刺向他面门的剑锋,不再像先前?那?样迅疾而难以捕捉。
任时阑感到对手?在?变慢、变慢,而他的手?腕处露出了破绽!
他一个偏头,剑刃擦着他的发丝掠过?,手?中兵器却顺着对方剑锋的来势,灵巧无比地缠过?去。
“叮”的一声?,淮英王手?中佩剑脱手?飞出,嵌进了远处的石砖地面。
“你”淮英王脸色阴沉。
任时阑一边后退一边道:“哦呦,真赢了你又不高兴”
淮英王握紧拳头,大殿内的兵器纷纷震颤,四面的气场开始涌动。
任时阑见势不对,回身?要走,却发现这?大殿压根就没有门!
而方才进来的地下入口,竟变成了一片平整的地面,哪还有台阶的影子?
“轰隆”一声?,殿顶突然崩塌。
木屑碎片飞舞,月光散落进来,将?白虎那?一身?皮毛映照得分外华美。
它从天而降,落在?淮英王和?任时阑之间。
后者道:“怎么这?时候才来啊!”
“少废话!”白虎伏低身?子,“赶紧走!”
任时阑本要从上?面破开的殿顶离开,但眼光一扫,忽然看?到了阶陛之上?,那?鲜明的壁画。
方才那?句“你得学会驱使它”犹在?耳边。
他福至心灵,飞身?向玉阶之上?,双目盯着那?只展翅欲飞的灵鹈鹕。
撞上?壁画的瞬间,他没有半点犹豫,身?形没入了那?华艳的颜色与线条之间
再睁眼,耳边响起振翅破空的声?音,面前?是苍茫夜色。
灵鹈鹕驮着他,又回到了盛京城上?方的夜空之中!
“Nice!”阿拉斯加道,“现在?能去世界树那?里了!”
任时阑此时感到身?体里充斥着一种全?新的力量,但同时又有些熟悉。
下方的盛京中,满城的灯楼此刻仿佛变成了眼睛,灯楼上?甲胄卫士仰面抬手?,拉弓至满月状。
“咻”“咻”声?从四面八方而来,任时阑手?中长剑一分为二,双手?并用?,金芒闪动划破夜空,连连打退不知道多少箭矢。
灵睇瑚展翅飞过?高空,下方正好是全?城的主干道,朱雀大街。
此时的主街人潮涌动,每过?一段便有一座饰满彩灯的花车,形态各异,人流围绕着花车一路向前?。
任时阑眼光一扫,只见一座花车的顶部是一面横放的大鼓,一名艳妆舞姬身?披红帛,正在?鼓上?翩翩起舞,引来众声?喝彩。
那?舞姬仰面抬头,恰巧对上?任时阑的目光。
任时阑一怔。
女子红唇勾起,扬手?,雪白玉臂上?的红帛随风招摇。
那?红帛扭动、蔓延,竟如蛇一般迤逦,眨眼间,占据了任时阑的视野。
待到他抽身?要退之时,已经晚了,红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裹住他的身?体。
任时阑挣扎,很快从躯干到腿、脚也被缠上?,他想施展护心鳞的灵力,用?力一蹬,却像是踩进了柔软、正下陷的地毯
目之所及,尽是层层叠叠的红色。
红色的漩涡,还在?下陷、下陷
“啊!”
任时阑坐起来,额头渗出汗水,大口喘息着。
四周的人都停下来,看?着他。
手?帕贴上?任时阑的额角,为他擦拭汗水,女子柔声?:“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任时阑下意识道,旋即抬头:“呃?”
映入眼帘的仍是大片的红。
八宝隔断玲珑剔透,锦笼纱罩,绣幕珠帘。十来个侍女模样的妙龄女子,或捧着巾帕铜盆,或在?镜台旁打开妆盒,或在?桌边准备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