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顾寒月,叮嘱道,“若是之后需要人手协助排查,或者……遇到了,不必犹豫,也不必审问,见面直接杀了便是,以绝后患。切记不可心慈手软,留下祸根。”
“直接杀了……”
听到江沅这番冰冷无情的话语,尤其是那句“以绝后患”,顾寒月的脸色瞬间阴晴不定,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滞涩了几分。
她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若是江姨知道了此刻被她轻描淡写判定该“直接杀了”的暗影杀手,就是她苦苦寻找了多年的亲生儿子江嵊……这位一生刚正、以国事为重的将军,是否会痛心疾首之后,选择大义灭亲,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她看着眼前对暗影杀手恨之入骨、杀意凛然的江沅,竟然遍体生寒!
这个秘密……恐怕真的必须死死守住,绝不能有半分泄漏!
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顾寒月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努力挤出一丝略显僵硬的笑容:“江姨的提醒,寒月记下了。对付暗影杀手确实不能有丝毫手软。”
她顿了顿,生怕江沅再追问细节,连忙起身道:“夜已深了,江姨一路奔波劳顿,想必也乏了。不如我先安排您去歇息?其他的事,我们从长计议。”
江沅也确实感到身心俱疲,尤其是得知暂时见不到顶替儿子名号的人后,更添了几分心力交瘁。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在侍从的引领下,起身离开了会客厅。
沉默良久,顾寒月转身迈着略显虚浮地脚步回到寝殿。
十七已经睡下了,呼吸均匀绵长,但那好看的眉毛依旧微微蹙着。
他就像一只被迫换了新环境的小猫,表面上或许乖顺地蜷缩着,实则浑身每一个细胞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耳朵竖着,捕捉着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这一点,顾寒月早就发现了。
无论是刚被关进暗室时,还是如今躺在这张华丽的床榻上,十七从未真正地放松沉睡过。
这或许是暗影严酷训练刻入骨髓的本能,又或许……他本质上就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
因此,当顾寒月带着一身冷意走近时,十七几乎在瞬间就惊醒了。他下意识地想要做出防御或反击的动作,但身体只是极轻微地绷紧了一瞬,便立刻强制自己放松下来,恢复了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只是呼吸不可避免地变得有些急促。
十七就这样睁着眼,看着近在咫尺、面色不虞的顾寒月,沉默地等待着她的下一步指令。
顾寒月静静地凝视着十七那张看似人畜无害的脸。越看,心头那股无名火就越是压抑不住地往上窜。
这副纯良无辜的模样装给谁看?在暗影那种地方浸淫多年,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腥,怎么可能还保有这般神态?不就是刻意伪装用来麻痹她的吗?
还是残酷的训练早已将他扭曲得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真实与虚假了?
一想到十七可能时时刻刻都在自己面前演戏,而自己竟还会时不时地对他心软,甚至还……顾寒月就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憋闷得厉害。
她猛地伸出手,狠狠掐住了十七的脸颊,迫使他对上自己的视线。
顾寒月看着他那双因吃痛而微微睁大,却依旧努力维持着顺从的眼眸,心头那股邪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烧得更旺。
这逆来顺受的样子,是真是假?是不是又是另一种更高明的伪装?她懒得再去分辩,也不想再听任何可能动摇她心绪的辩解。
等待十七的,注定又是一番毫无怜惜、一次更比一次高强度的蹂躏!
顾寒月猛地俯下身,堵住了十七的嘴唇,这个吻毫无温情,只有侵占和掠夺。
她的手粗暴地扯开十七本就松散的寝衣,指尖划过皮肤,留下一道道红痕。
顾寒月像是被某种情绪操控的野兽,只顾着满足自己翻腾的占有欲,动作间没有丝毫的温情,更谈不上丝毫怜惜,完全不顾及十七的感受。
十七的呼吸变得困难,身体因不适而微微挣扎,他终于忍不住偏开头,避开她肆虐的吻,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我……我今天真的已经很累了……可不可以……明天……”
“累?”顾寒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冰冷如刀,“你一个暗影出来的专业杀手,会喊累?这种拙劣的借口,狗都不信!”
她根本不信他的说辞,只当这是又一次敷衍和推脱,心中的暴戾之气更盛,报复性的索取变本加厉,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让本就疲惫不堪的十七彻底失去了招架之力,意识都逐渐模糊。
情到最浓处,顾寒月猛地掐住了十七的脖颈,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他感到窒息般的压迫。
她俯在他耳边,喘息着,声音低沉:
“说……我和你的鬼王……谁更让你……满意?”
十七愣住了。
一边是冰冷残酷的现实处境,掌控着他生杀大权的顾寒月,正用最直接的方式逼问;另一边,是深植于他骨髓血肉中的信仰,那个被暗影众人奉若神明、给予他生存意义却也带给他无尽痛苦的鬼王……
他不能背叛鬼王。那是他过去人生里唯一的方向,是刻入灵魂的烙印。
背叛信仰比死亡更可怕!
可是……十七同样毫不怀疑,如果此刻给出的答案不是顾寒月想听到的,她眼底那疯狂偏执的火焰会立刻将她吞噬,自己绝对会当场昏厥!
求生本能与根深蒂固的信仰疯狂撕扯着十七的神经,几乎要将他撕裂。
……
第20章 心脉损伤
可是……可是顾寒月带给十七的那种极致感受,却又的的确确是痛并快乐着,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几乎要将他灵魂都揉碎。
十七恐惧,却又……无法抗拒地沉溺。
他知道鬼王的一个秘密,一个他绝不敢对外人言的秘密。
鬼王似乎是身有隐疾,于男女之事上并无法如此长久地驰骋,往往早早了事。
而她为了在侍宠面前维持那点可怜的自尊和威严,便会动用各种令人发指的道具和手段,极尽折磨之能事,将侍宠摧残得生不如死,以此来掩盖她自身的不足,并从中获取扭曲的快感。
因此,十七每次被传唤去侍寝,出来后无一不是带着一身或明或暗的伤痕,有时是鞭痕,有时是烙印,有时是更难以启齿的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