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公爹那里,横竖家主的玉佩已经取了回来,夫君明日同公爹说话时,还是注意些分寸,莫要同他起了正面冲突。毕竟他是父,你是子,子不敬父,便是不孝。你如今的身份,背后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你,切莫给外人留了把柄……”

姜妧姎说这番话时,是趴在容予怀里说的。

熬了一晚,她已困到极致,因此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已经没了声音。

容予侧头看了看,她已经睡着了。

容予失笑,他亲了亲姜妧姎的额头,而后轻声道,“为夫心里有数,你就莫要操心了。”

翌日

容予将他半夜带人拿了宗樾,并将他手中掌握的证据呈给景帝看。

“昌平皇弟好大的胆子,连朕都敢欺瞒,谁给他的胆子?”景帝重重地拍了下龙案,“来人,命昌平王滚进宫见朕,朕要问问他到底怎么办的差事?”

“回陛下,昌平王已经在殿外跪着了。”魏德胜禀报道。

“他倒是消息灵通,让他给朕滚进来!”

“臣弟冤枉~”昌平王一进来便开始喊冤,“非是臣弟有心替宗樾遮掩,欺瞒皇兄,实在是那宗樾巧言令色,极善伪装,臣弟也是被他骗了。”

太阳底下无新事,昌平王为自己辩解的理由也是些老掉牙的借口,什么被骗了,什么不知情。

可上京就这么大,那些学子也都是贫苦人家出身,若不是真的被逼到绝路,谁愿意堵上前途去告比自己能量大得多的官员。

这么浅显的道理,昌平王懂,容予懂,景帝更懂。

“说那宗樾巧言令色,朕看你也不遑多让,朕听闻你与那宗樾都是栖雾阁的常客?那你倒是说说同在一个花楼寻欢作乐,那宗樾是什么样的人,你当真一点都不知情?”

被皇兄拆穿,昌平王脑子转得极快,“同在一个花楼又如何?容予不也是栖雾阁的常客,皇兄对他不还是信任有加?皇兄不能偏听偏信,明明大家都去栖雾阁,您怎么就信容予,不信臣弟呢?”

昌平王这是要拖他下水,容予瞬间明白了昌平王的用意。

“陛下明鉴,臣去栖雾阁都是有要事要办,臣从未叫过阁中的女子作陪过。”容予跪在地上。

“什么正经事?你说得好听!”昌平王怒道,“皇兄,亏你对容予那般信赖,容予就是个敢做不敢认的小人。他表面从不叫女子作陪,背地里都走窗户进人家花娘的房间。”

“昨夜他就悄悄潜入了栖雾阁花魁琼玉的房间,与她勾勾搭搭,暗通款曲,栖雾阁的好些下人都看到了!”

“皇兄,臣弟真替妧姎侄女委屈。妧姎侄女挺着大肚子为他孕育子嗣,他倒好,平日里装得光风霁月的模样,背地里跑去寻欢作乐,也太不把我们皇家放在眼里了。”

第402章 不醋

“昌平王爷慎言!”容予一脸冷然,“臣去找琼玉娘子是因为臣听到一些流言,遂去找她确认一番,说臣与她有私情,纯属无稽之谈。臣对姎儿之心天地可鉴,还请昌平王莫要挑拨臣与公主之间的关系!”

他既然敢出手抓了宗樾,便已查清了昌平王与宗樾之间的勾当。

先前还犹豫要不要将证据拿出来,毕竟昌平王是陛下的弟弟,是姎儿的皇叔。

可如今昌平王想借拖他下水,来为自己洗脱嫌疑,那便莫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陛下,臣这里有事关……”

“父皇,皇叔!”

一道清冷软糯的女声打断了容予的话。

容予回头,大殿外站着的一袭粉金色桃花云雾软烟罗裙配月白色披风,孕肚高挺的娇俏的女子不是姜妧姎是谁?

容予忙起身上前扶着姜妧姎迈过承乾殿高高的门槛,边往里走还边问道,“姎儿要进宫,怎么不同为夫说一声,为夫也好提前命人抬了轿撵在宫门口等你。你如今身子重,从宫门走到这承乾殿,累不累?身子受不受得住?”

姜妧姎嗔了他一眼,“夫君说得什么话,我只是有孕了,又不是腿断了,这点路哪里就累着我了?胡太医都说我才六个月的身孕,肚子就这般大,若不是双胎,便是胎儿过大。他怕我生产时受罪,让我无事时多走动走动,偏你怕我累着。”

听到是胡太医的吩咐,容予才放下心来,笑道,“那姎儿也该派人同为夫说一声,为夫好去接你。”

姜妧姎白了他一眼,“夫君进宫与父皇谈论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我哪里敢劳烦夫君。”

利国利民的大事?

容予想到方才殿内他还在和昌平王因琼玉娘子之事争论不休,姎儿这时候来……

容予眼前一黑,“姎儿,待会不论你听到什么,都不要生气,为夫……为夫可以解释。”

此时的容予无限后悔为何昨夜没有将琼玉这段同姎儿提起。

若是那时候自己主动交代了,便是坦白从宽。

现在被昌平王捅出来后,他再解释,便有欲盖弥彰,故意欺瞒之嫌。

“夫君要解释什么?”姜妧姎面露疑惑。

“姎儿,你要相信,为夫的心里只有你!除了你,为夫断不会……”

“虚情假意,故作情深!”殿中地上跪着的昌平王插嘴道。

“你闭嘴!”景帝斥责道,“朕相信容予对姎儿是真心实意的。”

听到陛下对他的信任,容予感激地看了陛下一眼,“臣多……”

“如今姎儿肚子大了,很多事顾及不到容予。容予有需求,去找其他女子解决也是人之常情,同为男子,你应当懂容予的不易。他肯背着人去找那女子,已经是顾忌到姎儿的脸面了。你又何必揪着这点不放,非要摆到台面上来,惹他们夫妇二人不快?”景帝又说道。

……

有需求?去找其他女子解决?

容予眉心微动,连陛下都不信自己与那女子清清白白?

另一边,景帝的话是对昌平王说得,眼睛却是盯着姜妧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