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问：“怎么了？”

这一眼，正好撞进顾凛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他连忙躲开视线，结果目光一偏，又落在了桌上那两个并排挨在一起的名字上。

顾凛。

林晚沅。

好像天生就该写在一起。

顾凛心想，不能再等了。

再这么瞻前顾后地等下去，他自己都要被自己给憋疯了！

去他的莽夫！去他的粗鲁！

他是她男人，是她孩子的爹！想亲自己的媳妇儿，天经地义！

但是……

还是得问问。

得让她愿意。

顾凛吸了口气，用这辈子最郑重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口。

声音有些低，有些哑，也更认真。

“林晚沅，”他叫着她的全名，“我想亲亲你，可以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问了！他竟然问了！】

【快！快答应他！别逼我魂穿过去替你点头！】

字报比她本人更激动，闪得她眼花缭乱。

林晚沅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又干又涩。

看着他那张严肃的脸上竟也染上了一层薄红，尤其是那双耳朵，红得都快滴血了。

竟是比她还要紧张。

鬼使神差的，林晚沅点了点头。

幅度很小，可顾凛看见了，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俯下身，慢慢地朝她靠近，没了之前的急切与慌乱，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反应，去拒绝。

林晚沅下意识闭上眼睛，一个温热柔软的触感落在了她的唇上。

吻没有持续太久。

顾凛浅尝辄止，辗转厮磨了几下就退开些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人鼻息交缠。

“晚沅，”他哑着嗓子，又叫了她一声，“你真好。”

没头没尾的一句夸赞，林晚沅的眼圈一下子就热了。

“哎哟！人老了，眼皮子不听使唤，这就打架了呐！困了，困了！”

一直躲在里屋陪顾安玩的顾老爷子实在是坐不住了，他觉得自己再不出来，这俩小的都能在外面黏糊到天亮。

故意弄出叮叮咣咣的动静走出来，眼睛一个劲儿地往这边瞟。

林晚沅的脸烧得更厉害了，猛地推开顾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假装整理桌上的纸张。

顾凛这难得的好事被打断，回头不满地瞪了一眼自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爷爷。

顾长风权当没看见，自顾自地往行军床上一坐，嘴里还大声念叨着：“困了困了，这都几点了啊？老婆子要是还在，早该催我睡了！得睡了，得睡了！”

顾凛看着林晚沅通红的耳朵尖，故作镇定，从她手里拿过那些“作业”。

“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收拾收拾睡吧。”

声音又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只那眼底还没散去的笑意和柔情出卖了他。

林晚沅“嗯”了一声，不敢看他，低着头快步走进了里屋。

等里屋的小家伙又喝了次奶，换好尿布，在婴儿床里滚来滚去的玩累了，睡了过去，林晚沅也匆匆洗漱好上了床。

躺在床上，她用被子蒙住头，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

过了一会儿，床的另一边陷了下去。

顾凛也上床了。

他坐在她身边，拉灭了灯，林晚沅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晚沅。”

“……嗯。”

“被子蒙着头，气不顺。”

林晚沅只好把头从被子里挪出来一点，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黑暗中看着他。

顾凛这才躺了下来，两人侧身对着，中间隔着一小段距离。

“今天，”他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