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也有些不自然地松开了手，眼神飘忽了一瞬，瞪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才站起身，“我去。”

不一会儿，他就端着一个搪瓷盆从厨房出来，里面是冒着热气的热水。

盆子放到林晚沅面前的桌上，他拧了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她，“泡泡手，暖和。”

等林晚沅擦完手，顾凛就着剩下的水胡乱擦了把脸，把水倒掉，又坐回了原位。

“顾凛。”

“嗯。”

“你的名字我也会写。”她看着他，眼睛在灯下亮晶晶的。

顾凛有些懵，他当然知道她会写。

就见林晚沅拿起笔，在纸上，一笔一画写下了他的名字。

顾凛。

清丽的簪花小楷，端正又秀气，和他本人的气质截然不同。

顾凛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很久，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忽然从她手里拿过那支笔，俯身在那两个字旁边，笔锋一转，写下了另外三个字。

林晚沅。

字和他的人一样，笔锋锐利，力透纸背。

两个名字并排挨在一起，莫名的和谐登对。

写完，他没起身，就那么保持着俯身的姿势，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

他握住她还带着暖意的手，将那支笔重新塞回她的指间，用自己的大手握住。

“字对了，可笔顺不对。”

低沉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响起。

“我教你。”

第103章 我想亲亲你

“小时候老师教我，横要平，竖要直。”

他握着她的手，带动着笔，在纸上重新写那个“凛”字。

“他说，左边这两点水，是冰。代表天冷，滴水成冰。也代表规矩，不能错，不能坏。”

“下面这个‘禀’字，是敬，是受命。”

顾凛一边说，一边引导着她的手，写下最后一笔。

他知道，以林晚沅的学识，这些字面的意思她都懂。可他就是想说，想把自己的名字拆开来，揉碎了，亲手递给她。

林晚沅的心思早就飞了。

什么横平竖直，什么字序笔顺，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全部注意力都被耳边那温热的呼吸和两人紧贴的姿态给占据了。

笔尖在纸上停住。

一个端正又带着锐气的“凛”字卧在纸上。

可顾凛握着她的手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甚至还收紧了几分。

【啊啊啊！救命！这是什么犯规操作！】

【这哪里是教写字，这是在教怎么谈恋爱！】

【我人没了！体温！呼吸！心跳！要素齐全了！】

【前面的都让开！按头小分队在哪里！给我冲啊！】

林晚沅觉得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连带着脖子都在发烫，一动不敢动。

顾凛微微侧过头，视线便落在了她近在咫尺的侧脸上。

纤细白皙的脖颈，柔和的侧脸轮廓，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

想亲亲她。

可下一秒，他又想起了前两次的经历。

第一次，是他失了控，把人家抵在门板上亲得又狠又急，嘴唇都破了，肯定把她弄疼了。看她第二天涂护唇膏的样子，他懊恼了好几天，夜里翻来覆去地骂自己是个混蛋。

第二次，更是离谱，好不容易有了点气氛，被爷爷一声吼，直接撞得两个人都挂了彩。

心里顿时有些发虚。

好像每一次，都是他单方面的强硬和冲动。

她虽然从来没有真正地推开过他，可那是不是因为她性子软，不懂得怎么拒绝？又或者，她只是看在他是孩子的父亲，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才不得不顺从？

她那么好，那么安静，就需要人小心翼翼地捧着，而不是像他这样横冲直撞。

想到这儿，顾凛掌心里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些，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泄了些气。

笼罩着她的气息弱了下去，林晚沅立刻就感觉到了这人在愣神，她终于敢稍稍转过头，仰起脸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