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后之人挥了挥手,示意那些护卫出去,“都退下。”直到大殿上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帘后之人才开口说道:“本座离开的时间可能会比想象中要长,本座刚接位,教中非议会多一些,教中的事又多又琐碎,要辛苦全护法了。”
他说话语速相比起之前要快不少,显然这些话他只会跟全道然说起,“本座若是出了事,教主一位便传给你,你且无须多礼。”
全道然愣住了,“教主,您……”
“全护法世孙在人界的赛伦亚读书,是不是?”他快速地打断了全道然,继续问道。
全道然不安地点了点头,“是,小孙全顺奇的确是在赛伦亚,您这是……”
“本座在人界那边有认识的人,他是校董的孙子,我会让他关注你的世孙的。你无需多言,本座心中有数,想必你也知道的,关于他的事就麻烦你了。”
全道然凝重地点了点头,弯下腰,“教主请放心,在下会尽力查清楚韩基的来历。您且注意此行安危,属下告退。”
帘后之人眸色凝重几分,低低地叹了口气,看样子要管好一个教还不容易,太多来历不明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真特么多!
☆、第一百零四章
交天峰
韦禅恭看着台下一堂人都是笑意满面,顿时也觉得心下欢喜。他起身,举起茶杯,向所有人敬了敬,“天下高手英雄好汉,十年难聚一堂,如今都身处敝派,实是满堂蓬荜生辉,诸位能来,实在是给了老夫面子啊!今日难得一聚,只是韦某身子早已不成了,只好以茶代酒,先敬各位一杯。”
韦禅恭说的很客气,下面不少人也觉得很是有面子,纷纷举杯而起,以示敬意,“韦掌门客气了。”
“就是,您客气了。”
“掌门年迈,不必注重这些繁文缛节了。”一旁的封仇含笑着对他道。
韦禅恭整了整衣袍,坐了下去,含笑着看了看身侧的封仇,朝他招了招手,“仇儿啊,来。”
封仇连忙弯下腰来,毕恭毕敬地低低道:“您说。”
“嗯……”韦禅恭一直很喜欢这个收养来的孩子,虽说在学武上是没什么天赋,但为人确实仗义公正,难得他培育出了一个极有骨气的孩子,“仇儿,再去高席备一张台子。一会有贵客要来,人家年轻气盛些,也是初涉武林初次在大场合上露面,千万不能怠慢了人家,快去。”
封仇眸子一转,连忙点头,“是,弟子去了。”回过头,冲坐在顾劭宇身边的君寻悔眨眨眼睛,转身便溜了。
君寻悔一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下顿时狂喜,又难免生出几分紧张。顾劭宇坐在前面,感觉到了这丫抽风,回过头来看她,“怎么了?发羊癫疯?”
“才没有!”君寻悔哼了一声,“不告诉你!自己猜去!”
顾劭宇瞪了她一眼,回过身接着应酬。太渊家和承家的名声远远没有药王峰的名气大,药祖的武功虽然不是闻名于世的,但也是极高的。太渊家和承家都是总体实力均匀,并没有什么突出的高手。因此只好是顾劭宇代替药王峰来,其余人做客人。
不少人注意到了封仇带着一帮弟子忙里忙外地备出一个空位置,心下顿时明白几分,却又不晓得韦禅恭是何意思,只好坐视不理。
陈算田坐在下面愣了愣,韦禅恭备的是贵客的位置,且是列在前位的,他一向爱好虚荣名利,看重自身在他人心中的地位,顿时心中不平,却也识得大体,无话可说。
人人相处倒是和睦,做客来的也需用膳,时间已过去一段,韦禅恭一看天色已微暗,天已染了红,又看了看略微失落的楚沉宁和空着的位置,心下也难免有些沮丧。
他刚要唤人,却见一弟子突然快步而来,居台下抱拳,朗声道:“师父,天封神教教主来了。”他话音刚落,坐席上便如同炸开了般,武林中白道众多,各大宗门对魔教一直抱有不同看法,不少人露出了惊惧恐慌,也有人好奇期待,还有人厌恶不耐。
天封神教多年没教主,却依旧能无懈可击,今日却有这等消息,说明天封神教私自重举教主,的确是令所有人惊愕。后又听闻前任秋教主生前提及这把椅子最好是由天界寒天皇来坐,也只好没话可说。
韦禅恭顿时一喜,转眼看了看楚沉宁,心下也是一片喜悦,起身离座,抖了抖袍子,脚下如踩空了般划去,行至大殿门口,遥遥顾盼。
一道逆风突然卷来,呼呼作响,一人一身华贵白衣,遥遥看去是清凉而高贵的颜色,入了黑夜格外显眼,来人负手而行缓缓踏入殿中,抬眸,眸中笑意浓浓,容颜倾世般精致绝俗,长发漆黑如墨,肤质似比白衣又压白衣之雪,不似凡物。
尘寰梦,如此不似凡间能有。
来者顿了顿,不顾周围异样的眼神,勾起嘴角,冲韦禅恭作了个揖,倾身而下,“韦掌门,在下因教务繁忙,是迟约了,还望诸位前辈见谅。”
君寻悔笑得很兴奋,五个人都是这样,嘴角要咧到耳根子了,笑得很是欢喜。时跨四个月,在交天峰的大殿中重逢,无论是哪个人都很意外地欣喜。
承碧竹在她腰上掐了把,“天封神教在武林中的地位是比药王峰高档次的,我们混到你哥那边去坐好不好?”
承碧竹是个激动时就不懂得见事情发展行动的人,所有人都是安安静静的,就她一个人在嘀嘀咕咕,坐的近的人自然是都听见了。
于是乎,很多诡异的目光刺了过来,君寻悔抬手更狠地捏了回去,示意你能不能管住自己的嘴巴?
在座的人大多都认得出君零,即便是没见过也能猜得出长得这么惨绝人寰暴殄天物的男人,太少了,光是符合这个标准的人就只有无聊的天界评出来的八杰和几个有点名气的人,比如说长孙三公子,比如说某个圣医,比如说乾界的皇帝,宣家几个公子哥等;符合气质这么清冷高贵傲气又谦虚的标准的人更少,能这么纠结这么标致这么漂亮生起气来可以咄咄逼人或是直接杀人的人,有名气的似乎好像也许可能大概只有一个人君零。
光凭某个欠揍的女的说过的话就能断言那个自称是杀了寒零实质上她自己就是寒零的更欠揍无聊没事找事的人,那个某人的妹妹和她哥长得蛮像的似乎是叫做君寻悔的某个女娃子就在这里。
和那张闪瞎人眼起来惨无人道的脸相似的脸那个多嘴的女的……的身边的某人。
君零已经入座了,他若无其事地抖了抖衣袍,饶有兴趣地顺着那些直勾勾又不友好的目光看去,就能看到一个吓得腿都软了的女娃子,拉着另一个脸都黑了的女娃子,很好,非常好。四个月没见,这就是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娃给他的见面礼。
他冲韦禅恭歉意地笑笑,得到对方的允诺后回过头去,冲着同一侧的隔着好几个位置的某个暂时无视他的女娃子道:“九儿,不带着你三嫂坐过来么?”
“噗!”鸿古差点喷出嘴里的酒,回头哀怨地看着承碧竹君零都叫了三嫂了,她还不嫁给他!他何止是等的花儿都谢了,花儿开了又败,败了又开很多年了,她都没答应。
君寻悔浑身一个哆嗦,拉着承碧竹从椅子上站起来,笑得很是抽搐,规规矩矩地垂着头走到君零身侧,坐了下来。
君零笑笑,捧着酒杯站起身,对着所有人道:“晚辈迟迟不来,让诸位久等,的确是无礼,不如晚辈自罚三杯,如何?”
台下不少人听他说的还是有诚意的,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遥遥一座一人起身笑道:“玄天教主好酒量,好气量。在下敬你一杯。”
君零脸色一变,反倒放下杯子不喝了,他淡漠地应道:“三杯是必须的,可是在下需当着天下英雄先声明,本座自去年年末便不再姓玄天,敝姓君,单名一个字,零。这一点陈算田陈掌门是可以做主的。”
……好牛!
君寻悔愣住了,直接声明了他姓君,又顺带报复了陈算田。好牛,她比之万万不及啊!
台下轰然起做,不少人去问陈算田,又有不少人异样地看着他,君零就静静地站着,对着数十道目光,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过了很久殿内才安静下来,君零一挑眉,举起手中的酒杯,连饮三杯,便坐下了。
君寻悔心里乐滋滋的,抓起他放在腿上的手,搓了搓。君零愣了愣,朝她看去,却看到了一张欠揍而无耻的笑脸。
他笑笑,抽出手,摸了摸她的头,示意乖,安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