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零挑挑眉,回过头,很忧郁地看着阁主。
阁主笑着道:“这好办,零儿你先上我那里,过些时间九儿再过去,只是你们兄妹俩要分开一段时间了!”
五六年过去,他的确是先来了玲珑阁,可是他不希望那个曾经粘着他的小丫头跟过来,余生的一点时间,和师尊在姨娘这里过去便是了!
一边想着,他抬起头看着宏伟的大门,身后喧闹的外城集市纷纷是尘世间的不舍,他孑然一身,不带丝毫,他上前一步,对着守门的女弟子说道:“麻烦姑娘通报一下,说玄天君零和圣灵殿圣祭子求见贵阁阁主。”
!!
秦衣臻的马车是第一次在未到家门口前就停下了,她愣了愣,转过头对秦衣昕说:“姊姊,怎么停了?”
秦衣昕闻言,缓缓睁开阖上的眼,微微一笑,道:“急什么?说不定是有些人在门外候着,弟子进去通报了。”
秦衣臻哼了一声,道:“那何必两个人都去?外人进去了怎么办?”
秦衣昕笑着瞪了她一眼,摇头道:“你呀!这么性急做甚么?你且在轿子上等着,我下去瞅瞅。”说罢,便撩起裙角,拾步跳下了车子。
秦衣臻是玲珑阁阁主的亲女儿,与秦衣昕是姊妹。玲珑阁阁主除了两个女儿外还有一个小儿子,名为衣桓。三姐弟关系倒是不同于其他宗门的融洽,秦衣昕自幼读过佛经武学等,个性相对于妹妹来说要稳重得多,而秦衣臻倒是娇贵了些,但无论是从封荧还是武功上来看,她相比起姊姊都略胜一筹。
秦衣昕扶着袖,拾步缓缓走到车前,正欲一探究竟,却见守门的女弟子匆匆而出,对着来者抱拳鞠了个躬,道:“玄天少主,我们阁主有请。”
秦衣昕猛地一愣,目光落在了两个来者身上。一个身形颀长匀称,一袭黑衣镀金丝,在他身上显得好生华贵,金丝闪烁在日光之下,略有些灼眼,却更添几分高华。男子前些时间在打量墙角种植的花草,垂首背对着秦衣昕,她也没瞧清楚那人的容貌,只是觉得这男子必然掌管大权,实力极强,武功必然是数一数二的,给人一种发自内心的压迫感。
另一人倒是略矮些,看背影也是修长,不太像是女子的,但是那人披散着长发,懒散地也不束起,一张侧脸在日光下一瞬间也是看不清。那人突然转过头来,琉璃般透彻的眸子淡漠如水,清冷又寒冷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一张美得毫无瑕疵的面容上不带半分笑意,自生皇严,相比起那男子,给人的压迫感更进十分。
秦衣昕呆住了,她自认弟弟已经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了,可是眼前这个虚弱的少年身子瘦弱却不阴柔,冷淡却又不失几分柔和,容颜精致如画,勾勒脸庞的每一线条都是经过千锤百炼才得来的极致。这个人丝毫没有弟弟的阳刚,显然内功不是属阳性的,但是他不带一分女子的阴性和柔美,只能说这个人如同寒冰,寒冷得千年不化。
可是当秦衣昕大胆地把那人的面容仔细地看过一遍后,她又不由得笑出来。
这个个性似乎是拒人之千里的少年,却生得这般模样,身体似乎也不是很好,因此像极了一个女子,她自觉是寻不出比他更美更漂亮的人了,这般被造物主所偏向!
秦衣昕并非扭扭捏捏的做作女子,她当然承认自己喜欢这个少年的容颜,美得如同幻影般不真实,却是当真存在于世的。的确是精致得让人挪不开目光,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的眼神锁在他脸上。
一个拥有美丽的外表的人,会不会有蛇蝎般的心肠?
秦衣昕笑着摇了摇头,以示无奈。
那少年却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感叹,出于礼貌,冲她淡淡一笑。秦衣昕立即笑不出来了,愣愣地张着嘴,痴痴地看着他的笑颜。
似乎察觉到她立刻因他而呆住,那少年便抬眼看着她的脸,等到目光扫在她脸上时,却突然一蹙眉。
先前的那一笑,笑得风华绝代,倾天般绝世,脱破尘俗间万物纠葛,颠覆红尘,置于股掌之间玩弄,任由那一笑,那一颦勾去多少魂魄,令人多少沉沦迷恋。
笑容衬得人更美,贪恋沉迷其中,全非罪过。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秦衣昕立刻红了脸,贝齿咬着下唇,举袖遮住自己的脸,慌忙地转身离去,又羞又恼,气得心里骂自己孟浪放荡。
君零挑挑眉,不置可否。
其实他蹙眉并非是因为秦衣昕那么失神地看着自己,是因为秦衣昕和那个混账丫头长得有四五分像。
寒零本就极像玄天若絮,玄天若絮又和玲珑阁阁主有七八分相像,秦衣昕在姐弟三人中长得也是最像娘亲的,这么兜兜转转的,反倒寒零和秦衣昕长得像了。
楚沉宁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切,秦家大小姐被自己的弟子迷倒了,他本是心里暗自得意的,看到君零一皱眉后又立刻看向秦衣昕,这么一打量,他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出来的弟子看见这么一场又是挑眉又是瞪眼的,自是误解了这一切,心里未免不满了。
君零淡淡地撇过眼,回过身,又冲着弟子欠了欠身,与楚沉宁一同随弟子进去。
秦衣昕恼羞成怒,但多数是羞,恼的只是自己的失态。她整理好神态,匆匆忙忙地上了马车,冲着秦衣臻笑笑,道:“你何必急呢?不过是来了两个身份尊贵的客人,耽误了会儿,许是娘亲的旧友。”
秦衣臻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她自幼便是人来疯,性子外向又不拘小节,对于客人她自然是欢迎的。
如今又听姊姊一说,自是有些迫不及待。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五章
寒零趴在悬崖边上,咬着下唇,眼里闪烁着贼兮兮的光芒,透出难以言喻的兴奋和紧张。她缓缓地伸出手,向头顶的一株草摸去。
不管是什么,自然是好东西,千百里就这么一株,怎么也得留下,说不定正是对他好的药草。
摸了老半天才摸到的,她一喜,手上微微用力,药草自根茎透出一股清凉的气息,萦绕在掌间,清凉的气息激得她一阵清醒,悬崖边的那抹冰亮色更加透彻,在阳光下愈发显露出清零,那颜色当真是漂亮得紧。
很快,寒零却不爽了。
尼玛,怎么拔不下来?
她摇摇欲坠地挂在悬崖上,作为一个有强烈恐高症的人,她这是给自己做了多大的思想工作才肯爬悬崖的?
寒零愤愤不平,又用了几分力,死命往下拽。
问题是,那一株冰色的草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寒零顿时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便往里面注入内力。
尼玛!看我不把你拔下来!
从拉到拔到拽到扯到拖,她甚至踩着草的两边开始往外死命拖,终于,那草松了,而且是一松就掉。寒零大惊,死死地抓住草,身子却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操!
她想真正爆粗口。
情急之下,她伸手勾住悬崖边的一块突出的石头,死命地扒着,费力地仰起头,欲要看清楚她离悬崖顶端又多远。她再低头,霎时脸色铁青,感叹自己离地狱之门就一步之差,她萧瑟地挂在悬崖上,晃啊晃,像一只没了支架的风筝,摇摇欲坠。
好凄凉的娃!
荒山野岭直插云霄的悬崖上,身边没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