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 / 1)

“当当当!”敲锣声骤起,丫鬟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家小姐因天生哑巴被其母在六岁之时扫地出门......”

美人多病。众人欷歔了。

“小姐不嫌弃路边同为弃婴的我,把我带在身边,一转眼便是近十年。”

美人心善。所有人赞扬地冲小姐看了看,在脸上停留的时间最久。

“如今小姐出落得这番美貌,本想回乡寻亲......却不料被恶女陷害!”

美人易被害。娇柔得样子看着就多病,可怜。

“拼死救出小姐后我们一路流浪至此,想烈阳宗宗主一向心善,希望能收留一下我家可怜多病的小姐。”

美人身世惨。可以理解,所有人抹泪。

“当然,我家小姐不是白白来投宿的……我家小姐能善舞,会琴画,可谓调琴弄弦幽三生,作画起舞醉万仙……因此!”

美人全才。所有人都支起耳朵,拼命等待着希望的话。

“求哪位好心人能收留,咳咳,我们小姐?”

收留,等于带回家,等于娶!娶亲!

所有人狼眼冒光,色迷迷地看着小姐捂嘴娇羞。

丫鬟爬下凳子,护在小姐身边,转头四处打量小姐的未来良人。小姐莲步轻移至她身侧,含着柔和如春风般的淡笑,伸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丫鬟脸上一抽,讪讪地对着大家笑。

“这算什么?出卖色相?嗯?”

“放心啦,我不舍得让你嫁出去的……诶哟,哥,你不要掐我哎!”

“这就是什么破主意?玩大了!”

“不要哇,哥你穿女装真的好美好美,比女人还美,喂喂,痛痛痛痛。肯定会成功的啦,哎呦,不要掐哇。”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一边回头委屈地看他。

君零眯起眼,咬了咬牙。到底是谁委屈?分明是他这个出卖色相,不要清白的!她怎么想得出来这个破招?

“丢死脸了。”他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面前所有人再次倒吸冷气,娇嗔!好美好绝色好娇弱盈盈的娇嗔!埋怨她的小丫鬟太张扬,美人谦和不爱炫耀!

“呵呵,你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寒零讪笑。她也没办法哇,他的伤不可能那么快就复合的,差点伤到骨头的伤还是很严重的,不管如何,先安置下来再说。

想到这里,她硬着头皮再次扬起笑脸,“哪位啊?”

所有人沉默不语,这等美人带回家绝对没好事,迟早要被烈阳宗的少主抢去的。

寒零挑挑眉,回头看了看那张暴殄天物的完美容颜,又回过头去,刚要张嘴喊,却看所有人让出一条道,恭恭敬敬地退开来。寒零探头张望着,顿时眼睛一亮。

“喂……”

“怎么了?”

“哥,你成功地把烈阳宗的少主勾引来了。”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嗯?你说什么?”鸿古瞪大眼睛看着承碧竹摇头晃脑的样子,“我不是幻听了吧?”

承碧竹不耐烦地推开他,“没听错!你想哇,君零穿男装都能被太渊卓仁误认成是女的,那如果他穿女装会怎么样?”

鸿古吸了一口冷气,翻起白眼,“能认出他不是女子的人可能只有认识他的人……”

“宾果!”碧竹一弹响指,“这个计划是九儿想出来的,她说等她和君零过去的时候用这种办法潜伏。”

“她那是什么破主意?”鸿古锁紧眉头,不满于无耻之徒出卖自己哥哥的行为,“君零会干吗?”

“那还用说?君零是把她往天上宠,往死里疼。”承碧竹伸出手指用力地戳向天空,神情夸张,又张牙舞爪地扑过去要掐鸿古。

鸿古一闪身躲了过去,他蹙眉看着满脸莫名其妙的承碧竹,“可是你娘不是说过,宠得太狠就成了害吗?我没见过第二者能那么用心去照顾一个人,那么疼爱一个人。”

承碧竹摸摸后脑勺,笑笑,“君零很会把握分寸,在那个范围内他可以由着九儿胡闹折腾,但是一旦过了界,他就会挥着鞭子威胁她,必要的时候玩冷战,还不是吵架那么简单。从局外者来看君零的确有点过度了,但是换个角度想想,君零事实上对九儿管的很严,很多事情都不准她去做。”

鸿古惊讶地挑起眉,“是么?”

“是啊!”

“那我也管得严一些吧。”

“……喂喂喂,你不要乱来哇!”

行界七千六百七十二年春,行界西南方四城之中,东西城攻破,尉迟家,灭。烈阳宗对此置之不理,外人皆对此捉摸不透,纷纷猜测。

与此同时,烈阳宗传言,其少宗主即要纳妾,其女自当日入城,身世悲惨,地位卑微。

已半带萧瑟的晚春之风扬在夜空之中,黑衣少年立在城外,仰首,神色平静地注视着已被烧成废墟的尉迟西城,尉迟家的一切一切都湮灭于那场大火之中,噼里啪啦跳跃的火焰中,埋葬着上万人的性命。

他要杀的只是那衣冠禽兽般的尉迟家主和为虎作伥的长老,那些直系弟子和士兵们都是两家的敌人,他是外者,从未归属过这个肮脏的家族。尉迟,这个姓氏他不要也罢,只不过是父亲的姓氏让他保留了一份记忆。

想起那日那猪狗不如的禽兽趴在火焰之中,用复杂难以言喻的神情看着他,他冷笑,上前,一剑刺穿那黑心,根本不屑于收回那把上好的剑,抽身离去。

很久,他笑,转身向烈阳宗的方向走去,笑得苍凉。

“仇已报,一生已去。”

“呼!装的真累……”寒零伸了个懒腰,大咧咧地倒在床上,舒舒服服地伸展着绷紧许久的身子,“烈宏睿他娘真可怕,比他爹还吓人。”

君零关紧门,确认已经锁好后立即脱下罩在外面的大衣,在寒零“欣赏”的目光中毫不客气地脱下青色连体长裙,露出里面染了血的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