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小伙子虽然一头雾水,不晓得这背后啥意思,但常三爷心知肚明。

原来,这几天他们早有准备,把和常三爷有关的那些证据,知情人,该销毁的销毁,该打发的打发,处理得干干净净,所以压根儿不怕有人来查。

就这么着,在陶露菲有意无意的带路下,大家溜溜达达地来到了村里。

沈净盈抬眼望了望四周,笑着赞叹:“哟,这地方依山傍水的,怪不得叫雾临村呢,名儿起得贴切。”

胡慧娇也跟着搭腔:“是挺好听,就是不知道村里做的饭菜能不能和这好名字匹配咯。”

袁云香性子直,接话道:“想知道好不好吃,进去尝尝不就得了。”

陶露菲一听,正合心意,忙叫陈晓萱进村瞅瞅,要是能找到合适的人,给点钱让人家帮忙做顿饭。

陈晓萱抬腿就往村里快步走去。

可还没等她走出多远,突然,从旁边蹿出一个人来,直奔着邵昱承就去了,嘴里还喊着:“你就是任济堂新任堂主吧?”

这人一上来就这么大声嚷嚷,陶露菲心里明白,李安亮虽说办事挺靠谱,但安排这种“表演”,肯定比不上家里那些精明的女人们,动作是挺快,可看着有点太刻意了。

第386章 药材场骗局

不过她也没表露出来,马上接话问道:“大叔,您这是咋啦?遇上啥难处了?”

这一问,可就把这次来雾临村的真正目的给引出来了。

原来,常三爷暗地里干的那些事儿,压低药材收购价、以次充好,做得特别隐秘,要不是这次专门来查,其他人还蒙在鼓里呢。

这会儿,鲁意薇她们看着这个满脸愁容的男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咋回事。

那人见邵昱承没搭话,心里一急,又扯着嗓子喊了一遍:“你是不是?”

邵昱承冲着他点了点头。

这一下,一下子激动起来喊:“邵老板,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这个大伙从没见过的大叔,一上来就扯着嗓子喊做主,任谁看了都得愣一下。

吴玉辉这时候大步跨上前,站在邵昱承身旁,韩秀芳正急着瞧热闹,没留意到吴玉辉的举动。

陶露菲却眼尖,一眼瞅见了,心里暗暗赞道:这小子,总算有点男子汉的担当了,真让人欣慰。

不过,她这欣慰劲儿还没过去,就被大叔那撕心裂肺的哭诉声给打断了。

大叔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口齿清晰地把自家的委屈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一开始常三爷那帮人可太狡猾了,打着任济堂合伙人的名号,把种药材这事儿吹嘘得跟天上掉馅饼似的,神乎其神,咱瞅见早先跟着入伙的那些人,隔三岔五就显摆挣了大钱,家里盖新房,买新家电,一个个都挣得盆满钵满,大家寻思着也跟着入伙,说不定就能发家致富,过上好日子。”

“你也知道,任济堂在雾临村那可是金字招牌,祖祖辈辈都在这儿,名声响亮,信誉那是杠杠的,咱打心眼里信得过,哪能想到他们会干这种丧良心的缺德事儿啊。”

大叔说着,眼眶又红了,抽抽搭搭地接着说:“开头跟着种药材的时候,确实分到了点红利,手头宽裕了些,可谁能料到,没多久就出问题了。”

“他们弄来的那些所谓药材种苗,质量差得要命,种下去没多少能成活的,而且市场行情也被他们搞得乱七八糟,一会儿涨一会儿跌,把大伙折腾得晕头转向,到后来,不仅没赚到钱,还越亏越多,好多人都急红了眼,一心想着翻本,被他们连哄带骗,稀里糊涂就把自家的房契都押上去了。”

“结果呢,这片原本寄托着大伙希望的药材种植地,全被常三爷那帮人吞进了肚里,后来才知道,他们根本就没真心种药材,而是打着幌子,背地里干着炮制假药的勾当。”

“他们拿着大伙的投资,今天在这家地里象征性地种点真药材做做样子,让那家赚点小钱,哄得大伙晕头转向,以为真有赚头,接着又忽悠着大家往里投更多的钱,等钱骗得差不多了,就用假药冒充真货,低价倾销,谋取暴利。”

“要是有几家清醒点,不愿意就范,他们就耍横,派些混混来闹事,逼着大伙就范,强买强卖,咱普通人哪受得了这个啊,真是被逼得没活路了。”

说着,他又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脸涨得通红,看着真叫人心疼。

“你这话,说得有点含糊,做生意嘛,本来就有赚有赔,哪能保证稳赚不赔呢?”鲁意薇皱着眉头,质疑道。

“您说得在理,可常三爷那帮人压根儿就没真心种药材,他们拿着大伙的钱,今天给这家做做样子,让那家赚点小钱,哄得大伙晕头转向,接着又忽悠着大家往里投更多的钱。”

“就这么来回折腾,没几年,这片药材种植地就都是姓常的了,您说说,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

大叔急得直跺脚,脸上的泪还没干。

鲁意薇听了,心里也犯嘀咕,一开始还以为是个误会,可越听越不对劲,常家虽说也参股药材生意,但规模不大,这些年家里事儿多,她们压根儿没来过雾临村,哪能知道这些事儿啊。

想到这儿,她故意板起脸,严肃地问:“那你们既然受了这么大委屈,这些年怎么就不闹一闹?或者干脆报警呢?怎么没动静呢?”

要是真闹起来,或者报警了,按说任济堂多少能听到点风声,可实际上啥动静都没有,鲁意薇心里就起了疑,觉得这大叔突然冒出来,肯定有猫腻。

诉苦的大叔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哽咽着说:“害我们的就是彭彦伽,上头当官的又是彭家人。您也知道,前些年任老爷子和几个年轻人去视察,碰上大型冲压机爆炸,人都没了,哪还有心思管我们这些芝麻小事啊。”

鲁意薇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事儿没那么简单,她快步走到邵昱承身边,小声提醒:“昱承,咱可得多打听打听,别贸然行事。”

接着,她猛地转过身,眼神像两把利刃,直直地刺向诉苦大伯,声音也冷了几分,追问道:“你刚说报警没用,我倒想好好问问,这事儿太蹊跷了,你今天咋就这么巧,知道我们要来这儿,还专门候着告状?”

“别跟我打马虎眼,老实说,是不是背后有人给你支招,想趁着昱承刚接手任济堂故意挑事儿,让他跟合伙人闹掰,给任济堂添乱呢?”

没想到,一下子就被鲁意薇给看穿了。

陶露菲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打个圆场,把场面圆过去呢,谁知道,变故就在一瞬间。

刚刚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大叔,脸上的表情骤然剧变。

他弯下腰,手在脚边的蛇皮袋里一阵乱翻,眨眼间抽出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冲着邵昱承旁边的陶露菲,嗷一嗓子就扑了过去。

周围的人们哪见过这吓人的场景,吓得花容失色,胆小的直接捂住眼睛,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好在邵昱承反应奇快,尽管事发突然,一点防备都没有,身体却本能地做出反应。

他借力一个侧身飞踹,狠狠踢向那人的腹部,这一脚下去,力道十足,那人直接被踹得后退几步,摔在地上。

邵昱承脸上的冷峻和愤怒一下子全涌了出来,嘴里怒喝道:“作死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