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卓航大嫂本来就不太待见这个胡慧娇,就因为胡慧娇这人性格直来直去,在任济堂又是个能耐人,靠真本事吃饭,说话办事都特别硬气,不管是男同事还是女同事,都对她竖大拇指。

所以,胡慧娇这一嗓子喊出来,文婷燕刚到嘴边的话,“咕咚”一声,又咽回肚子里去了。

见老妈吃了瘪,已经嫁出去的任艺翎不乐意了,走上前,皱着眉头,语气不善地说:“胡阿姨,您这话可让我们咋接啊?难不成还真要动手打人?咱任家在这一片儿可是出了名的文明户,可不能干这种丢人的事儿。”

“哟,艺翎这会儿嘴皮子倒是挺利索,上次去婆家吃大席,怎么在婆婆和大姑姐那儿跟个没嘴的葫芦似的,这会儿回任家倒威风起来了?”

被胡慧娇这么一怼,任艺翎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往后退了一小步,心里也知道胡慧娇说的是大实话,她在当婆家确实大气都不敢出。

一时间,场面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来,最后还是二嫂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犯不着为几句口角就伤了感情,露菲这一胎可受苦了,到时候大家一起乐呵乐呵,现在关键是要保证产妇和孩子的健康,是吧,诸姨。”

她挺乐意听徒弟胡惠娇扯那些家常事儿,嘴角挂着丝随和的笑,听到兴头上,就时不时点个头。

等胡惠娇说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张嘴:“你们的心思我都清楚,等露菲和孩子身体养得壮实了,咱任济堂咋也得热闹一回,摆上几桌,喊大伙都来凑凑热闹,沾沾喜气,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大嫂和旁边几个姐妹一听,也就不再提庆祝的事儿,又陪着唠了几句嗑,就陆续起身告辞,还说着改天再来看望。

等人都走光了,胡惠娇撇了撇嘴,脸上带出几分不耐烦的劲儿:“师傅,您瞅瞅呐,任卓航他们那一拨人,现在是越来越不靠谱了,以前咱不跟他们计较,是顾着大局,可现在连个毛头小子都敢在您跟前没大没小地瞎咧咧,这要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咱任家没规矩了?”

胡惠娇心里就犯嘀咕,怕往后真遇上个事儿,连个给小姑娘撑腰的亲戚都找不着,所以平常能不惹事儿就不惹事儿,轻易不去招惹任卓航那帮人。

可现在不一样了,任家在榕南市慢慢有了名堂,自家底气足了,她哪还能咽下这口气?

今儿个任艺翎多嘴的时候,她当场就给怼回去了,也好给旁人敲个警钟。

“前儿佳芊出嫁那阵儿,她整得邋里邋遢的,把人家喜事都给搅和了,今儿又眼巴巴地跑来找不痛快,非要瞅瞅露菲和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任济堂是她家开的小卖部呢!哼,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胡惠娇说得越来越激动,脸都憋得通红。

诸玉银见她气成这样,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着劝:“行了,别气坏了自个儿,跟她们较劲儿,不值当,有这空闲,咱还不如琢磨琢磨怎么教小柚子开口说话,这才是正事儿,别耽误了孩子。”

一提到“小柚子”,正蹲在一旁鼓捣草药的小家伙耳朵机灵一动,“噌”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瞅着诸玉银,嘴里“咿咿呀呀”叫个不停,小手一个劲儿地比划,跟急着表达啥似的。

胡惠娇瞧着小柚子这招人稀罕的模样,心里的气一下子就散了大半,走上前弯腰一把抱起小柚子,在他红扑扑的脸蛋上“吧唧”亲了一口,脸上又有了笑模样,神神秘秘地对诸玉银说:“不说那些糟心事了,师傅,您今儿可真是错过一场热闹了,我今儿去参加余家办的宴席,您猜怎么着?”

诸玉银被她这劲头逗乐了,笑着逗她:“你这丫头,还跟我卖起关子了,难不成是瞅见啥稀罕玩意儿了?”

“哪是什么稀世珍宝啊,不过也够新奇的!”胡惠娇眼睛瞪得溜圆,手舞足蹈地描述着,“余家请了个仙风道骨的道士,说是从青城山来的,念念有词说了老半天,我也没听太明白,不过,他带来的那些小物件可把小柚子稀罕坏了,拿在手里就不放下。”

“道士?”诸玉银皱了皱眉头,眼神里满是纳闷儿,“这榕南市虽说越来越有古韵了,可道士咱也难得碰上一回啊,他是打哪儿来的?”

“听说是跟着郑家的货运车队一块儿来的。”胡惠娇放下小柚子,一边比画一边说道,“郑家的生意您也清楚,这货运线路,有些是公开的,运些建材、生活用品啥的,可还有几条不对外公开的专线,到底跑哪儿去,运些啥稀罕玩意儿,咱也不太明白,哪怕是您没来任家的时候,估计也不知道,毕竟这都是当家的才清楚的事儿。”

诸玉银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暗自琢磨。

先前来了个田恬医生,给咱中医看病添了不少新法子,如今又冒出来个道士,这郑家的生意面儿,是越铺越宽了啊。

“等我瞅个空儿,去问问郑家的人。”

诸玉银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神色变得有些严肃,“仙风道骨的道士,我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怎么打过交道,得把这事儿弄明白。”

胡惠娇眼珠子滴溜一转,凑到诸玉银跟前,笑着说:“师傅,我还有个主意。”

“哦?你这丫头,又想出啥歪主意了?”诸玉银似笑非非地瞅着她。

“要是郑家领回来好几个道士,能不能请一个到咱们任济堂来,让大伙也瞅瞅新鲜,涨涨见识?咱也不是要把他当啥稀罕物件供着,就图个乐儿,让大家见识见识外边的门道,给平淡日子加点料。”胡惠娇小心翼翼的瞅着诸玉银。

第351章 健康餐商机

诸玉银听了,脸色稍稍一变,她看着胡惠娇,一脸严肃地说:“惠娇,这事可千万别说出去,等我去郑家问清楚了再说,咱这刚改革开放没几年,政策虽说鼓励对外交流,传承传统文化,但得小心着点儿,别一不小心让人钻了空子,拿这事儿搞事儿,给咱们任家和任济堂抹黑,那可就糟了。”

胡惠娇见诸玉银说得这么严肃,伸了伸舌头,一个劲儿地点头:“师傅,我知道了,我保证不吭声。”

“对了,余家今儿都招呼了哪些人?”诸玉银一屁股坐回石凳上。

“人倒没多少,就我们知道的那几家。”胡惠娇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唠唠叨叨地说着。

诸玉银听了,眼睛微微一眯,心里愈发犯嘀咕。

这些人家,除了任家,其他的在榕南市虽说也有点小名堂,但哪算得上什么大户人家。

越是琢磨,她越觉着这事儿背后藏着猫腻。

为啥带道士来的余家不请那些人,还有跟郑家有生意往来的唐家也不在受邀名单上?

诸玉银越寻思越不对味,“蹭”地一下站起身来,对胡惠娇说:“走,咱这就去郑家,必须得把这事儿弄个明白。”

胡惠娇把小柚子往旁边的罗巧云怀里一塞,紧赶两步跟在诸玉银后头,脸上那点笑模样瞬间没了。

这会儿,陶露菲屋里窗户半开着,几缕太阳光透过窗户缝儿,稀稀拉拉地照在床边的摇篮上。

陶露菲半靠着床头,“灵萱,你瞅瞅这两个小家伙,哭声是不是有点不一样?我听着老大哭得那叫一个响亮,中气十足的,老二呢,就哼哼唧唧,声音小小的,软乎乎的,感觉老大这嗓子,保不准以后也是个能登台唱戏的好苗子。”陶露菲轻声跟身旁的任灵萱唠着。

任灵萱笑着直点头:“嫂子,您这么一说,还真像那么回事儿,我听人讲,小时候哭声洪亮的孩子,福气大着呢,这老大以后指定有出息。”

两人正说着,陶妈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听到这话也笑着搭腔:“是挺有精神头的,像昱承小时候,那也是哭声震得人耳朵疼,我说露菲啊,咋还不给他们起个小名呢?老是老大老二这么叫,多不得劲啊。”

陶露菲接过鱼汤,撅起嘴轻轻吹了吹,笑着说:“本来想着等昱承回来起大名,不过小名咱们先琢磨琢磨,叫着顺口就行,别整那些文绉绉的。”

“要不,我去把诸奶奶喊过来?她老人家见的世面多,取的名字准好听。”任灵萱眼珠一转,出了个主意。

陶露菲点了点头,笑着说:“行,那就辛苦你跑一趟啦。”

任灵萱应了一声,撒腿就往外跑。没一会儿,她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任歧玟。

陶露菲见了,笑着招呼:“表姨,您来啦,您来啦,快坐这儿。”

“露菲啊,快躺着,别折腾。”任歧玟紧走几步,来到床边,伸手轻轻拍了拍陶露菲的肩膀,满脸都是关心,“我就是来瞅瞅你和孩子,顺道说几句就走,你可得把身体养好了。”

任歧玟平常话不多,可为人特和善,脸上老是挂着温和的笑意,让人瞅见就觉着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