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往上数好几代,那都是穷得叮当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

要不是陶爸爸有眼光、有胆量,抓住了难得的机遇搞起了养殖,再加上陶妈妈勤勤恳恳地打理和苦心经营、努力扩张,这陶家上下恐怕还在那穷乡僻壤里,过着吃糠咽菜的悲催生活呢,哪能有如今这般在村里风光无限的好日子!

可偏偏这人心呐,就是如此的贪婪不知足,好东西享受惯了,就理所当然地觉得是自己应得的。

陶妈妈不动声色地环视了在场所有人一圈,他们心里头那些弯弯绕绕的小算盘,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吵嚷嚷得厉害,陶妈妈的表情却依旧平静如水。

对着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陶爸爸,冷着脸,狠狠地甩过去一记眼刀。

陶爸爸见状,立刻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

陶露菲忍不住笑,果然是养殖户出身,这察言观色的本事比她们这些做子女的可厉害多了。

那些叔伯们软磨硬泡见没效果,就打算来硬的,撕破脸皮。

正好今日是陶露菲回门,料想他们夫妇也不敢把这事儿闹得无法收场。

陶二叔公自告奋勇地跳出来当了出头鸟。

扯着嗓子说道:“老大媳妇,别以为我们都是睁眼瞎,啥都不知道!不就是你自己生不出儿子,还死皮赖脸地拽着,不让家轩参与养殖场经营吗?如今是不是怕家轩参与进来,日后跟你的那两个丫头闹得不可开交啊?所以才会这么接二连三地阻拦!”

说完,又把手里的家伙什用力地往地上杵了杵,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这话一出,刚刚还有那么一丁点儿好脸色的陶妈妈算是彻底被激怒了。

“当初我和老陶可是清清楚楚地说过的,嫁了露滢,就留露菲在家帮忙打理养殖场,这样也好有个靠得住的人手来经营,是你们一个个蛮横无理,要死要活地拼命阻拦不说,还到处搬弄是非,说露菲没本事,害得她在养殖场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如今还敢大摇大摆、理直气壮地上我们家门,往我头上泼这脏水?也不睁大眼睛好好瞅瞅,要是没我们夫妻累死累活地苦苦撑着,你们能在这村里头过上这般体体面面的好日子?”

陶妈妈这一气,说话那叫一个难听刺耳。

那陶二叔公本就是个火爆脾气,一点就着的主儿,此刻哪还能坐得住。

张开嘴就打算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心里头暗暗想着,今日说什么也得把她女儿回门这事儿给搅和得乱七八糟不可!

只可惜,他嘴刚张开。

陶爸爸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家轩日后还要在外头闯荡做事,若是能在养殖场有个像邵昱承那样有能耐的妹夫帮衬着,不是恰到好处,锦上添花吗?

倘若二叔公今日非要一条道走到黑,不知悔改,把邵昱承给惹怒了,那往后我肯定是要跟你们划清界限的,可想清楚后果了吗?要是还要不知死活地闹事,那侄儿可就叫人去让邵昱承过来了。”

他脸上虽是挂着笑,但说出来的话却让陶二叔公一房的人心里头直发毛。

他们来闹,不过是想趁机捞点好处,可不是要给陶家轩在外头惹上一身麻烦,自讨苦吃的。

倘若真把邵昱承给得罪了,那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啊!

一时间,只得讪讪地闭上了嘴。

气得脸红脖子粗,嘴里不停地哼哼着,但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见陶二叔公被拿捏住了,陶妈妈便趁热打铁,乘胜追击。

第31章 亲戚的贪婪

折腾了这好半天,他们那些人的贪婪嘴脸早就暴露无遗了。

只见陶妈妈斜着眼,轻蔑地扫了那些所谓的亲戚一眼,懒得再跟他们虚情假意地周旋,冷哼一声说道:“这养殖场是我和老陶多年来辛辛苦苦,流血流汗打拼来的,就算把股份全给了两个女儿又怎样?再说了,我们夫妇在养殖场的事,咋的二叔公比谁都清楚?莫不是整天就眼巴巴瞅着人家的生意,让人说您是个为老不尊、不知羞耻的!”

不就是心心念念着他们在养殖场的这点利益吗?

改革开放没几年,大家都一门心思地想过上舒坦的好日子。

但法律可是明明白白写着,个人财产归自己所有,就算是家庭内部,也不能随意侵占。

否则一纸诉状告上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因此才有了这一出,陶家亲戚集体上门,厚着脸皮劝老大夫妇在养殖场分股和让渡经营权的荒唐闹剧。

说到底,还是为了那养殖场的利益不落入外人之手罢了。

陶爸爸实在瞧不上兄弟的这些丑恶嘴脸,所以才把陶妈妈推到前面。

夫妻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倒是把这些人治得老老实实。

随后,陶妈妈怒气冲冲地甩袖而去,陶爸爸赶忙点头哈腰地追着走。

留下一个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的陶二叔公和咬牙切齿的陶永正和陶家轩,在原地干瞪眼,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至于其他的人,不过是他们拉来充场面的。

自然也不会傻乎乎地强出头。

于是矛头就转向了一直闷不吭声的三叔公。

二叔公对着三叔公就大发雷霆起来,那模样简直像要把人给吃了似的,“老三,你咋能像个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呢?咱们可都是一家人,你看看现在这情况,你就不能为家轩说几句公道话?这孩子难道不也是你的亲孙子吗?咱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委屈啊!你倒好,在这儿装哑巴,你咋就这么无情呢?咱们可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三叔公听了,依旧不紧不慢,神色淡定地说道:“你们这般不管不顾地瞎折腾了这么久,连个像样的结果都没弄出来,我就算说了又能有啥用?我看呐,我说与不说都没差别,说了也是白说,纯粹是浪费口水。”

说完,便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他这一走,好些个亲戚也觉得继续留下来纯粹是自讨没趣,一个个灰溜溜地跟着走了。

只剩下二叔公、陶永正和陶家轩祖孙三人在陶家屋子里干坐着,满肚子的闷气憋在心里,却又不敢再吭声。

陶家夫妻回到主屋的时候,脸色依旧没有半点好转,依旧阴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