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冷哼一声,也不管了,气呼呼地离开院子,躲到家属院去了。
老孙头知道自己话说重了,可满屋子的孩子们看着,他哪能服软退缩。
于是梗着脖子说道:“怎么的,外面不都这么传的吗?要不是这样,你们也不至于给他娶个带来好运的媳妇吗,你们可是厂里的骨干家庭!一个农村家的女儿也能进你们邵家,真是笑掉大牙了!”
女人爱嚼舌根,可这老孙头说起话来,比女人还过分。
原本在邵昱承和陶露菲那儿吃了瘪的许主任,乐意看老孙头替自己出气,所以嘴里虽然劝着,但说的都是些火上浇油的话。
老孙头骂到最后,连任家在厂里的功劳都胡编乱造一通,好像他们倒霉,都是因为邵昱承命不好,引得下面的人交头接耳。
可还没等他骂够,小李就带人回来了,听到这些脏话,眼神立刻充满了厌恶,“堵上嘴,捆起来,送去义务劳动!”
“是。”
来的都是训练有素的徒弟,老王和老孙的人哪是对手,哭闹着,折腾着,也没啥用,最后老王和老孙还是被扭送出去了。
见此,老王和老孙家的人像没了主心骨,一个个哀怨地看着,也不敢再闹事。
工厂外的郊外,有一片墓地。
这里静谧安宁,气氛庄重肃穆,四周的树木落光了叶子,枝干在寒风中挺立。
冬天的风凛冽地吹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地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芒。
第17章 小妹邵雪兰
陶露菲跟着邵昱承到了这儿,心情挺沉重的。她停了会儿,深吸口气,才慢慢往墓地走。
邵家在厂里时间不长,但这墓地寄托着家族的念想。
墓地里有邵爷爷邵奶奶的墓碑,还有邵昱承母亲和他师兄的。
墓碑前有几束花,风一吹,花瓣晃着,有点香味。
陶露菲穿来后没来过这儿。这地方平常没人来,冷清得很,现在倒是有点怀念的味道。
可能邵昱承在,她胆子大了些,没那么怕了。
在邵昱承母亲墓碑前,陶露菲从布包里拿出挑好的花,蹲下放在墓前。
邵昱承也在母亲碑前站好,表情严肃。
陶露菲微微抬起头,对着墓碑轻轻说道:“妈,我是露菲,今天我和昱承来看您啦。”
邵昱承扭头看向陶露菲,她那认真的样子被他看在眼里,让他心里觉得暖暖的。
再看向墓碑时,邵昱承语气平和地说:“妈,您要是地下有灵,就放心吧,儿子回来了,以后绝不会再让别人欺负师兄和小妹。”
他的目光转到师兄的墓碑上,声音轻轻的,“师兄,您安息吧,有我在,嫂子和玉辉他们肯定不会再受一点委屈,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亲人,不辜负您以前的情谊。”
陶露菲静静地站在一边,默默地听着邵昱承跟母亲和师兄说话。
原主记忆中,邵昱承非常敬重师兄,他师兄是工厂里备受尊敬的工人,从小教导邵昱承,要求严格,传授技术与做人道理。
邵昱承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靠他师父和师兄的耐心教导,师兄就像一盏明灯,为他的成长之路指明了方向。
原主嫁进来之前,他们二人就已经离世了。
所以具体的情形,她也不是很了解。
过了一会儿,邵昱承才轻声讲道:“抱歉,刚才只顾着心里所想,竟然忘记了你还在这儿。”
陶露菲微微摇头,面带微笑,说道:“我第一次在母亲墓前表达敬意,多蹲一会儿也是应该的,并无大碍。”
“嗯。”邵昱承微微点头,本欲伸手搀扶陶露菲,却见她已自行站起,便顺势收回了手,“走吧,咱们回去看看秀芳嫂子她们,三年前就该让你们认识了。”
“好。”陶露菲应道。
言罢,夫妻二人并肩往工厂大院的家属区走去。
一路上,阳光微弱地洒在雪地上,泛着淡淡的银光。
冬天的风寒冷刺骨,吹得人脸颊生疼,却也吹走了些许墓地之行带来的凝重感。
四周的树木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原本跟在他们身后想看热闹的人都不见了,夫妻二人一路沉默,直到进了家属院的平房处,见到熟悉的人。
邵昱承才开口,对在铁门前的李大爷和张大妈说道:“李大爷,张大妈,这几年辛苦你们了,等事情结束,咱们就搬去新的院子好好过日子。”
李大爷和张大妈是邵昱承母亲在的时候手下的人,邵昱承母亲曾是大院的领导人,工厂所有的家属院都归她管,大大小小的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
李大爷和张大妈是厂里的老人了,隶属家属院管辖,在他不在的时候很是照顾小妹和韩秀芳。
所以,就算外面乱哄哄的,这里的人还能过上些安稳日子,正因为张大妈他们尽心尽力,小妹他们才没有被老王和老孙的人欺负。
因此,两人听到邵昱承的话,眼中含泪,欣慰地说道:“这不算啥,我们听小邵的安排,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嗯。”
说完,夫妻二人才走进屋内,而韩秀芳、吴玉辉、邵雪兰已经等了很久。
见他们二人来了,第一个起身,高兴得不行的就是邵雪兰。
别人都唤她雪兰妹子,如今正是十七岁的如花年纪,却还未曾经历过恋爱的滋味呢。
只见她像一阵风似的一下子跑过去,两只手紧紧拉住邵昱承的胳膊,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委屈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