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梁淑仪配合地问。
“江勒寅！还有李毅洋他们几个！”林莹声音更小了，但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就在电玩城那边！啧啧，你是没看见，江勒寅投篮机玩得那叫一个帅，旁边围了好几个女生在看，还有人给他送水呢！”她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杨一漪。
杨一漪立刻低头猛吸奶茶，含糊地应了一声：“哦。”
梁淑仪没察觉异样，感叹道：“正常啦，他那种人走哪儿都是焦点。听说他这次月考又是年级前三？老天爷真是不公平，长得帅打球好还聪明……”
“就是就是，”林莹附和，还想继续深入，“而且我听说……”
“咳咳，”杨一漪突然被奶茶呛了一下，咳了两声，果断打断，“那个……你们刚才不是说想去剪头发吗？我看时间不早了，再不去待会儿人多要排队吧？”
她指了指手机屏幕，转移话题的意图非常明显。
梁淑仪和林莹对视一眼，梁淑仪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林莹则有点意犹未尽，但还是顺着说：“啊对！差点忘了正事！走走走，去前面那家‘型格’看看！”
“型格”理发店装修新潮，人果然不少。三人排了一会儿队才轮到洗头。
温热的水流和洗发水的香气让杨一漪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
洗完吹干，发型师Tony老师对着镜中的杨一漪赞不绝口：“美女，你这脸型真是绝了！标准的鹅蛋脸，线条流畅，额头饱满，发际线生得也太漂亮了！留刘海完全是暴殄天物啊！真的，相信我，把刘海梳上去，或者剪个带点层次的锁骨发，气质绝对提升好几个level！今天活动，给你个友情价试试？”
镜中的女孩被吹风机吹得发丝蓬松柔软，露出光洁的额头，确实显得五官更加清晰明亮。
杨一漪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确实掠过一丝心动。
但几乎是瞬间，吴慧梅那些关于“自然美”、“心思放在正途”的话语就在脑海里自动播放起来，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她张了张嘴，刚想婉拒：“不……”
旁边的梁淑仪立刻心领神会，抢先一步，脸上堆起甜笑，亲昵地揽住杨一漪的肩膀对Tony老师说：“哎呀Tony老师，我这朋友可是学霸中的学霸，心思都在学习上呢！她妈妈也觉得她这样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样子最好看，最有学生气啦！对不对一漪？”她用力捏了捏杨一漪的肩膀。
杨一漪接收到信号，压下心底那点微弱的遗憾，对Tony老师露出一个带着歉意和疏离的礼貌微笑：“嗯，谢谢老师，真的不用了，就这样吹干就好，简单点。”
Tony老师遗憾地耸耸肩，但还是尽责地给她吹了个蓬松柔顺显得格外乖巧的发型。林莹剪短了发尾，显得更利落；梁淑仪则修了个空气刘海，更添几分甜美。
从理发店出来，三人又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会儿。
杨一漪在吴慧梅划定的“文静大方”范围内，最终也只挑了一条样式极其简洁的米白色连衣裙，拍给吴慧梅看，对方立刻发了个红包过来，数额不小。
吴慧梅：就买这一套？
杨一漪：没看到合适了的。
吴慧梅：也行，反正你平时也只穿校服，有一两套换着就可以了。
杨一漪看着屏幕手指顿了顿，打了“好的”两个字发送。
吴慧梅：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们记得少吃点外面的东西，不卫生。
杨一漪：五点左右就回去了，我们没吃什么的。
吴慧梅：行，那我先去买菜，晚上让她俩也一块吃饭吧。
杨一漪：我问问她们。
她收回目光转头问道“我妈问你们要不晚上在我家吃饭？”
梁淑仪瞬间想到之前被逼问的那个饭桌氛围主要是她这次期中没考好，怕吴慧梅也问起成绩来。
还有些发怵：“不了吧，我和莹莹在外面吃了。”
林莹失望地感叹：“啊！一漪你不跟我们俩在外面吃吗？我们仨还没有在外面吃过饭呢！”
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黯然失色了一瞬，掩饰心里的失落和可惜：“下次吧，我妈都买好菜了。”
“好吧…”
仨人又搁商场逛了一圈又一圈，梁淑仪几乎要把美妆小样都试了个遍，林莹则是热衷于买各种盲盒，还让杨一漪代拆，开出隐藏款那一刻，她激动地抱着杨一漪都要跳起来！
不过兴奋感也逐渐被疲惫替代，各种精品店已经快被逛完了。
“好无聊啊……”梁淑仪伸了个懒腰，目光扫视着楼层导览图，突然定格在一个角落的招牌上“羿风射箭馆”！
“哇！新开的射箭馆！看着好酷！”她瞬间来了精神，一手拉一个，“走走走！我们去玩那个！感觉超帅的！”
林莹也被勾起了兴趣：“可以啊！还没玩过呢，试试看！”
杨一漪对这种需要力量和技巧的运动本能地有点发怵，但看朋友们兴致高昂，也不好扫兴，只得点点头：“……好吧。”
第17章 同学，你就那么喜欢我…的靶吗？
射箭馆内部是简约的工业风，灯光明亮，一排排箭道整齐排列，空气中弥漫着弓弦紧绷的独特气息和淡淡的皮革味。
人不多，只有远处几个箭道有人在练习。
她们在前台选了体验套餐，被工作人员带到相邻的三个箭道，由一位教练快速讲解了站姿、握弓、搭箭、开弓、瞄准和撒放的要领。
杨一漪戴上护臂，拿起那张对她来说颇有分量的反曲弓，笨拙地搭上一支箭。
她努力回忆教练的姿势，双脚分开，身体微侧……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瞄准远处那个小小的黄色靶心？
对她来说，视野里只有一片模糊的光晕。
她心一横，手指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