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娘抿唇笑道:“这可不是我?看的,是大人帮忙瞧的呢。”
“也是。”钱父琢磨道,“宁先生这边得感?激,县令大人那边也得送些东西过去,人家给你找了?师父,不能把人家的恩情给忘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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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客人,宁归竹把蜂蜜放到橱柜里,又将铜板丢到箱笼里,挽着袖子冲回院子迫不及待地问道:“竹钩怎么?样??能用吗?”
竹钩是用竹子削成的‘s’形钩子,宁归竹和熊锦州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弄出几根来,也不知道好不好用。
熊锦州听见宁归竹的问话,挪了?挪脚步,将自己挡住的景象露出来,说道:“这肉不太好打孔。”
竹勾两端的锋利度不够,只能单独削了?竹钉,用力怼透。
熊锦州力气足,但实在不好控制住肉。宁归竹搭了?把手?,两人一起?把所有的肉都?打了?孔,再把肉穿在竹钩上。
宁归竹拎着竹钩转了?一圈肉,满意极了?:“熏出来的肉肯定好吃。”
熊锦州见他这么?期待,不由也提升了?些兴趣。
几块腊肉挂到特?意准備的横杆上,宁归竹从熏棚里退出来,在下面挖出的土坑里生了?火,等到火烧大了?些,再把准備的细松柏枝丢进去。
浓烟起?来需要些时间,熊锦州搬起?旁边单独弄的竹门挡在门口,用棍子抵紧实了?。
宁归竹站远了?点,叉腰欣赏了?会儿熏棚,轻快地道:“走吧,弄晚饭吃,然后再去跟娘说说几家的安排,让娘他们?去通知一下大家。”
“好。”
熊锦州习惯性地伸手?,和宁归竹牵着手?进入厨房。
…
短暂的休息日过去。
熊锦州回到县衙上值,而家里人还没商量好学习顺序,宁归竹就关着院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孩童认真读书的声?音不绝于耳,宁归竹看着发酵好的豆腐块,伸手?碰了?碰上面的白毛,挽着袖子准備把腐乳做了?。
腐乳弄起?来很简单,调配好辣椒面和食盐,油烧热放在旁边等待晾凉,宁归竹把洗干净后又晒干水分的陶罐拿进厨房,给豆腐裹上调好的辣椒面,再放入陶罐之中。
豆腐都?准备好,等到油温下去之后,倒入陶罐中浸泡着豆腐,然后封罐等待。
处理好腐乳,宁归竹回到卧室内,看了?眼沙盘中的大字,无?奈抓着小孩的手?,重新讲笔画顺序。
“记住了?吗?”
“记住了?!”
小朋友超乖地应声?,被松开手?后写的第一个字倒是规规矩矩的,但宁归竹并未彻底放心?。
孩童的奇思妙想?太多?,很容易被影响到,需要经过一次次的纠正,才能让他们?记下正确的内容。
幸运的是,宁归竹很有耐心?。
教导着小孩,宁归竹用竹条编了?块网格板,以后教三人时,就可以把提前板书好的纸固定在网格板上,撑开后面的竹棍将其立起?来,方便观看。
孩子乖巧,只教他们?的情况下,宁归竹还能做很多?事情。
有这经验在,宁归竹原本以为能轻松兼顾教书和教手?艺,但真正开始忙活之后,还是手?忙脚乱了?好一段时间,每天一结束教学,他就只想?躺着睡觉。
熊锦州心?疼夫郎,接过了?做饭的任务。
唔,宁归竹说,熊锦州做。
看着新鲜出锅的煎鸡蛋,熊锦州沉默半晌,道:“好像有点太黑了?。”
宁归竹道:“没事,闻着很香,味道不会太差。”
明显比熊锦州有信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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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宁归竹的徒弟逐渐出师,安和县城内多?了?好几个吃食摊子,手?艺一个比一个好,卖的东西风味各不相同,搞得原本的摊贩不得不多?花些心?思,将卖的东西弄出了?花儿来,整个县城一派欣欣向荣。
陈县令转了?一圈,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等走到人烟较少的位置时,才对跟在身边的晋汤道:“看来这宁归竹没说大话,他会的东西是真的多?。”
晋汤笑着道:“他教学也厉害,学堂里留下来的那几个先生开始时什么?都?怕,教起?来后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问什么?都?是宁先生讲过。”
陈县令一合扇子,“再过一段时间,这批纺织工也能出师了?,麻线和织机准备得如何?”
“都?准备好了?。”
“嗯。”陈县令点头,“等他们?出师就签合书,头三年必须得在纺织坊内干活,工钱按市价的八成来算。”
“我?都?记着呢,您放心?。”
说话间到了?纺织坊前,陈县令看着这一片新坊,忽然道:“纺织坊这个名字已经不合适了?,等再将宁先生请来时,就改回去吧。”
“是。”晋汤闻言激动?起?来。
纺织坊最开始的定名是工坊,但陈县令找不到那么?多?愿意公开教授本领的工匠,工坊建成一年,里面没有半点人烟。
陈县令都?想?着要不要放弃这个法子时,上头搞出了?新织机,他就想?着借此机会寻个纺织师父也行,谁知道……
宁归竹,真真是个福星。
陈县令回到县衙,看见在阴影处打哈欠的熊锦州,乐呵呵地调侃:“你这没夫郎陪着,精气神都?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