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歇斯底里地哭闹了一场后，彻底心灰意冷。

第二天，秦瑟收拾了自己所有的东西，留下一张字条和谢妄之前给她的副卡，默默地离开了别墅。

字条上只有一句话：“谢妄，你辜负真心，更不懂爱。祝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

谢妄看到字条和空荡荡的房间，有一瞬间的怔松和愧疚，但很快又被对宋知霜的思念和悔恨淹没。

他甚至没有去找秦瑟，仿佛她的离开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的追妻行为越发偏执，但又透着可怜的卑微。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霸道，只是不断地试图靠近、道歉、乞求，哪怕只能远远看她一眼。

而另一边，宋知霜与谢瑾的“协议婚姻”却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他们一起出席各种场合，默契地扮演着恩爱未婚夫妻。

在频繁的接触中，一些微妙的变化悄然发生。

谢瑾发现宋知霜远比他想象中更加聪慧和坚韧。

她不仅能完美扮演好“谢太太”的角色，在处理一些人际往来和琐事时也展现出极高的情商和能力。

她不再是最初那个需要他处处维护的“合作伙伴”，而是逐渐能与他并肩而立。

一次，谢瑾带宋知霜出席一个极其重要的跨国合作谈判。

对方代表颇为难缠，在一些细节上斤斤计较。

宋知霜安静地坐在谢瑾身边，并未多言，却在关键时刻，用流利的法语精准地指出了合同中的一个潜在风险点，并提出了一个巧妙的解决方案，让对方代表刮目相看，也为谢氏争取到了更大的利益。

谈判结束后，回程的车里，谢瑾看着身旁略显疲惫却眼神清亮的宋知霜，沉默了片刻，开口：“今天，谢谢你。”

宋知霜有些意外，摇摇头：“分内之事。”

谢瑾却道：“不只是谢太太的分内之事。是你本身的能力，帮了公司大忙。”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肯定她自身的能力，而非“谢太太”这个身份。宋知霜心中微微一动，低声道：“谢谢。”

又一天夜里，宋知霜因为处理一些海外投资的事务熬夜，胃病有些犯了，脸色苍白地坐在书房。

谢瑾应酬回来看到，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佣人煮了暖胃的粥送来，并淡淡说了一句：“身体要紧，事情可以明天处理。”

这种不动声色的关心，让宋知霜感到一丝久违的暖意。

他们之间的话依然不多，但那种公事公办的疏离感在慢慢减少。

偶尔在老宅花园里散步，会聊一些关于艺术、投资或者国际形势的话题，发现彼此竟有不少共同见解。

谢瑾看她的眼神，也不再是最初纯粹的冷静审视，偶尔会多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和……温度。

宋知霜对谢瑾的感觉也愈发复杂。

他强大、冷静、可靠，给予她充分的尊重和空间。

和他在一起，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踏实，不用再小心翼翼地扮演谁，可以做真实的自己。她开始逐渐放下最初的戒备和纯粹的交易心态。

一次，谢瑾需要连夜飞国外处理紧急事务。

登机前，他罕见地给宋知霜发了条信息：【紧急公务，需出国几日，奶奶那边，麻烦你多费心。】

很平常的一句交代，宋知霜却盯着屏幕看了好几秒，回复道：【好的，一路平安。】

那边很快回了一个字：【嗯。】

很简单，却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第二十三章

时间在谢妄的痛苦追逐和谢瑾宋知霜的微妙变化中流逝。

奶奶的身体终究还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在最后的日子里，宋知霜以孙媳妇的身份，尽心尽力地守在病床前伺候汤药，陪老人说话，让奶奶在弥留之际感受到了最大的温暖和安慰。谢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和动容。

奶奶最终安详地离世了，临终前紧紧握着谢瑾和宋知霜的手，嘴角带着欣慰的笑容。

奶奶的葬礼结束后，谢家老宅恢复了平静，却弥漫着淡淡的悲伤。

一天傍晚，谢瑾和宋知霜在书房处理完奶奶的后事相关事宜。

谢瑾看着眼前明显清减了些的宋知霜，沉默了片刻，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知霜，谢谢你。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奶奶走得很安心，这多亏了你。”

宋知霜摇摇头：“这是我答应过的。”

谢瑾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夕阳，背影显得有些孤寂。他转过身，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奶奶已经去世了。我们的协议，理论上可以结束了。”

宋知霜的心莫名紧了一下，抬起头看他。

“我知道，最初这只是一场交易。”谢瑾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但我必须承认，这段时间的相处，你让我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你聪明、坚韧、善良，远比我想象的更加……迷人。”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我对你的感觉，已经超出了协议的范畴。所以，我想正式地询问你的意愿。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尝试真正地开始，以夫妻的身份。如果你不愿意，协议到此为止，十个亿的酬劳和答应过的庇护依旧有效，你可以随时离开，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他将选择权，完全交给了她。眼神坦诚而认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宋知霜愣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强大却在此刻流露出真诚和脆弱的男人，想起这段时间他的维护、他的肯定、他不动声色的关心，以及两人之间逐渐滋生的默契……她的心湖无法再保持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