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没有硬闯，只是像个乞丐一样，失魂落魄地站在铁门外，一遍遍地按着门铃，对着对讲机苦苦哀求：“让我见见她……求求你们，让我见知霜一面……我就说几句话……”

他的状态吓到了佣人，通报了进去。

最终，出来见他的是谢瑾。

谢瑾看着门外那个憔悴不堪、眼窝深陷、几乎完全没了往日风采的弟弟，眉头紧蹙，语气冷硬：“谢妄，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嫌不够丢人吗？”

“哥……哥我求你了……”谢妄看到谢瑾，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哭腔，“让我见见知霜……就一面……我就问她一句话……问完我就走，我保证再也不来打扰你们……”

他的卑微和绝望，几乎不像那个不可一世的谢家二少爷。

第二十一章

谢瑾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最终还是冷声道：“你死了这条心吧。她不会见你。而且，就算见了，答案也不会改变。”

“为什么？就因为我这段时间对她不好吗？”谢妄激动起来，“哥！我错了，是我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我真的不能没有她……我可以弥补！你让她回到我身边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谢妄！”谢瑾厉声打断他，“你醒醒吧！你看清楚，现在和她结婚的人是我！我们很快就要举行婚礼了！你在这里纠缠你未来的嫂子，像什么样子！”

“未来嫂子”四个字再次刺痛了谢妄。

就在这时，宋知霜的声音从谢瑾身后传来：“阿瑾，怎么了？”

她大概是听到动静出来了，穿着一身舒适的家居服，站在门廊下，看着门外状若疯魔的谢妄，眉头微蹙，眼神里有关切，对谢瑾的，但看向谢妄时，只剩下平静和一丝无奈。

看到宋知霜，谢妄的情绪瞬间决堤。

他隔着铁门，近乎崩溃地喊道：“知霜！知霜你告诉我！那五年……那五年你对我，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一点点都没有吗？我不信！我不信你全是演的！”

宋知霜沉默地看着他，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和卑微乞求的样子，心中并非毫无波澜，但那点波澜很快被理智压下。

她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穿过铁门：“谢妄，我说过，从未爱过。以前是任务，现在是协议。我对你，或许有过感激，或许有过情谊，但唯独没有男女之爱。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请你……放手吧，也给你自己留一点尊严。”

从未爱过……

感激？情谊？

唯独没有男女之爱……

每一个字，都像最终判决，将谢妄彻底打入无间地狱。

他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卑微，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又可怜。

他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再看看她身边维护着她的谢瑾，突然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呜咽，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骨头，缓缓地瘫软下去，跪倒在冰冷的铁门外。

这天之后，谢妄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他陷入了巨大的痛苦和悔恨之中。

他无法接受宋知霜即将成为他嫂子的事实，更无法原谅自己后知后觉的愚蠢，甚至，更可笑的是，他在明明知道宋知霜之前是欺骗自己，也放不下她。

他开始了疯狂的、近乎卑微的“追妻”之路。

他不断给宋知霜发信息、打电话，内容从最初的愤怒质问，很快变成了无尽的忏悔和乞求。

【知霜，我不在意，真的，你骗我我不在意，只要你现在努力爱上我就好。】

【爱不上我也没关系，换我来爱你，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前是眼瞎，是混蛋！】

【我爱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我只是被猪油蒙了心！】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那十个亿我给你！我给你二十亿！你离开我哥好不好？】

然而，所有的信息都石沉大海，所有的电话都被直接挂断甚至拉黑。

他跑去老宅想堵宋知霜，但老宅的安保比以前森严数倍，他根本进不去。

他打听到宋知霜偶尔会陪谢瑾出席商业活动，便想方设法混进去，但每次还没靠近，就被谢瑾的保镖“请”离开。

一次慈善晚宴，他终于远远看到了宋知霜。

她穿着优雅的晚礼服，挽着谢瑾的手臂，与人交谈时举止得体，笑容温婉。

谢瑾站在她身边，虽然依旧表情不多，但姿态是维护的，偶尔低头与她耳语时，距离近得刺眼。

谢妄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却被保镖拦住。他隔着人海，痛苦地喊着她的名字：“知霜！知霜！你看看我！”

第二十二章

宋知霜似乎听到了，目光淡淡地扫过来，看到他时，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就像看一个陌生的骚扰者，随即自然地转回头，继续和谢瑾说话，甚至还对谢瑾露出了一个安抚的微笑。

那一刻，谢妄的心像被凌迟般疼痛。她的冷漠，比恨更让他绝望。

与此同时，秦瑟的日子也不好过。

谢妄整天魂不守舍，对她敷衍了事，甚至经常对着她喊出宋知霜的名字。

她哭过、闹过、苦苦哀求过，但谢妄仿佛陷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根本看不见她。

“阿妄，你看看我啊！我才是你的女朋友！宋知霜她都要嫁给你哥了！”秦瑟在一次激烈的争吵中崩溃大哭。

谢妄却只是红着眼睛看着她，语气痛苦而迷茫：“瑟瑟，对不起……可是我……我好像真的爱上知霜了……我离不开她……”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秦瑟所有的幻想。

她终于明白，自己从未真正得到过这个男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