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震惊地发现，家里的布置全变了。

玄关处的月白色地垫没了，换成灰丝绒的。

客厅的茶几上，铮铮亲手挑的青瓷花瓶，现在插着艳丽的红玫瑰。

书桌的摆设，两人一起拼的木质星球模型，被冷冰冰的金属摆件取代。

看着陌生的家，再看到站在门口巧笑嫣然的白雨薇，顾以寒只觉得窒息。

清冷的嗓音好像渗了寒冰，“谁允许你动家里的摆设的？”

白雨薇愣了下，“是觉得哪里不合心意吗？我这就改。”

如此熟稔的对话，好像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般，理所应当。

顾以寒不再跟她兜圈子，“你换掉的东西，都是铮铮和我一起挑的，现在把东西找回来，全换上！”

白雨薇咬了咬唇，一副倔强的表情，声音藏不住的委屈，“以寒，你是觉得我不该动那些东西吗？我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无论是花还是木质模型，都对你的健康不利，所以我才换掉的。你既然如此不信任我，那我还是回乡下好了......”

她说完，回房拎起自己的小包袱就往外走。

顾以寒坐在沙发上，冷漠地看着那女人拙劣的表演。

他手指轻抬，保镖拦住了门口的白雨薇。

他清醒的看到，女人眼底的一丝得意和窃喜，但她说出的话却是：“既然你不信任我，又何必强留我！”

他很想笑。

自诩聪明的人，竟被这么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他几步走到女人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白神医装不下去了？准备跑路了？”

14

白雨薇脸色“唰”得一下变白，但仍强作镇定，“顾先生要赶我走，直说就好！不必故意污我名誉！”

顾以寒猛地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面对他眼中骇人的风暴。

“污你名誉？你先用神医名号骗我，又故弄玄虚地折磨铮铮，自己存了当顾家女主人的龌龊想法，嗯？”

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敲得白雨薇站立不稳。

她疼得眼泪涌出，“我没有......以寒，我只是......只是......”她忽然间闭上眼睛，壮士断腕般喊出那句话，“太爱你了！我太爱你了！我才会想要取代她的！”

“爱？”顾以寒嗤笑一声，松开手，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你也配提这个字。”

他的目光落在白雨薇的脸上。

“说吧，为了假扮神医、怕铮铮认出你，你的脸动了多少？”

白雨薇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梗着脖子强硬道：“你不能如此污蔑我！我脸上没有动过！”

顾以寒冷笑着将手里的整容病历、整容前后的对比照片砸到她脸上。

还有她和沈铮铮同在孤儿院时，院长妈妈给大家拍的大合照。

望着散落一地的证据，白雨薇大骇。

她惊慌失措地看着顾以寒，浑身发抖，说不出话。

“你说自己用神奇的医术治好了胡翠兰。真是让人费解，我们的孤儿小雨姐，怎么消失几年后，就突然成了治病救人的妙手神医白雨薇呢？既然你这么厉害，干脆自己验证下你医术的有效性吧。”

他把一个坚硬的木拍子递给候在一旁的保镖，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我记得白神医之前说过，焦躁之气，要用巴掌泻火。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满是焦躁之气。我啊，特意准备了带木刺的拍子，想必比普通巴掌的效果更好。”

他冷冰冰地下了指令，“三十下，一下不许少。”

浑身腱子肉的保镖接过那个木拍，照着白雨薇的脸蛋用力扇了过去。

白雨薇惨叫连连，哭喊着求饶，“你不能这样对我。以寒，我是真心爱你的！从你第一次出现在孤儿院时，我就喜欢上你了，我偷偷喜欢了你这么多年......”

十拍过去，她面颊青红，鼻子里的假体歪斜。

但还在努力向顾以寒表白，“都是因为沈铮铮！都是因为她！她、她给了你颗橘子糖，就把你抢走了！”

二十拍后，她被打得口齿不清。

“院长妈妈早就告诉过我......顾家要收养的人......是我......都怪她......是她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三十拍过后，她已耳鼻流血，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我想把你抢回来......有错吗？！有错吗？！”

顾以寒好像根本没听到也没看到似的。

他轻笑一声，长腿优雅地交叠，探身向前，用鞋尖儿挑起白雨薇的下巴，“我喜欢谁，顾家想要收养谁，还要你小雨姐同意？”

他嫌弃地将鞋头沾到的血，慢慢地在白雨薇的白衣上蹭干净。

“你千不该万不该，故意欺负铮铮。”

“既然这么喜欢当神医，我找了家很好的疗养院，请你去里面好好当神医吧。我相信，你会得到‘应有’的‘治疗’和‘照顾’。”

他特意加重那几个词。

白雨薇面露惊恐之色，她瞬间明白那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