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下,霍承瑞从怀中拿出圣旨,献宝似的拿给宋时笙,不经意间流露出手腕上的伤痕。

宋时笙满心欣喜,她以为世上终于有一个亲人,有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于是,在边疆的三年,风沙雨雪,宋时笙从未退缩,只为了霍承瑞那一句,待你班师回朝,许你盛大婚宴的空话。

甚至,为了能让霍承瑞在那条路上更顺利,宋时笙拼了命争军功,孤身入敌营,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

可谁知道,不过三年,曾经满心满眼是她的人,现如今拿她当博弈的棋子,取胜的工具。

甚至傲慢自大笃定宋时笙绝不会离开他。

而那句空话变成现实,只不过,盛大的婚宴,新妇不是宋时笙。

真是愚蠢,被霍承瑞欺骗至此,真的赐婚圣旨怎可能让宋时笙私下接旨。

“切记,本王假意失忆之事和圣旨之事万不可泄露,不然,欺君之罪和宋时笙的离心,会让本王的路再艰险几分,届时,本王就不得不......”

霍承瑞狠厉的声音打断宋时笙的回忆。

随后,她见几人离开后院,忙飞鸽传书给慎王霍文瑾,信上道:

“末将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败国西辽朝贺时以军功求赐婚,助王爷平步青云。”

宋时笙不是满头情爱的闺中女子,她深知自己早因霍承瑞陷入夺位之争的泥泞。

霍承瑞靠不住,她需早日寻到盟友,越早就越没有风险。

做完一切,宋时笙低头看着沾满灰尘的假圣旨,嗤笑一声,一把火将它烧了个干净。

宋时笙的眼里容不得沙子,脏了的东西,就该丢了。

假圣旨是,霍承瑞亦是。

宋时笙转身俩开靖王府,骑马与班师回朝的队伍汇合。

既然霍承瑞想演戏,她便陪霍承瑞演一演。

宋时笙驾马飞驰进京时,万民迎将归,欢呼雀跃声不绝于耳。

入宫拜见圣上后,宋时笙拿着一封旨意,径直回了将军府准备晚上的庆功宴。

而将军府外,她竟然看见了本应该在婚宴上的霍承瑞。

3

“你可是宋时笙?阿烟病重晕厥,本王命你去靖王府一趟。”

霍承瑞神色匆匆,再看见宋时笙的一瞬,抬脚上前命令道。

宋时笙站定抬眼看着挡在面前的霍承瑞,神色不虞,冷声道:

“靖王果真是忘事众多,连末将都认错了,有病便去找大夫。”

说罢,宋时笙绕开霍承瑞直直往将军府走去。

身后霍承瑞怔愣一瞬,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下一刻快步上前,一把攥住宋时笙的手腕,指尖发白:“本王知晓你是宋时笙,阿烟病重,急需有血缘之人的鲜血为药引。”

宋时笙一把甩开霍承瑞的手,走上前,扯开嘴角凑到他耳边道:

“既知晓,为何还多此一举问上一问,难不成靖王是装的失忆?”

霍承瑞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而他身后宋诗烟突然跑出来,双手攀上他的手臂,挑眉对着宋时笙道:

“姐姐,这是妹妹的夫君,姐姐知道的,你曾经的好友靖王霍承瑞。”

宋时笙看着宋诗烟挑衅得意的神色,上前甩了她一巴掌,嗤笑一声:

“我母亲生前只留下我一人,我乃镇国公府一脉唯一的子嗣,什么阿猫阿狗也敢跟我攀亲结贵。”

霍承瑞在听见母亲二字时,神色带着几分触动,宋诗烟敏锐察觉他的变化,突然神色变得慌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好姐姐,千错万错都是妹妹的错,是妹妹身弱,需要姐姐相助,姐姐千万不要怪罪王爷。”

宋时笙站在上首冷冷看着,宋诗烟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下一瞬冲着宋时笙磕起头:

“妹妹低贱却有幸嫁给王爷,自知惹得姐姐心生不满,妹妹在此磕头请罪,求姐姐宽恕。”

霍承瑞一把捞起要向宋时笙磕第二个头的宋诗烟,脸色变得可怖:

“够了,本王竟不知宋府嫡女,霍国大将军的气度竟容不下一个女子。你狭隘自私也得有个度,阿烟都跪着求你了,还端着你嫡女的身份,简直不可救药。”

霍承瑞拉起宋诗烟的手,郑重其事的紧握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

“阿烟,你不必自轻自贱,你是本王的正妃,自当有肆意的本钱。”

宋诗烟的眼中恰好出现一滴泪水,要落未落,显得整个人更加楚楚可怜:

“王爷,阿烟只是想王爷舒心。”

霍承瑞顿时愈发心疼,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低头亲吻她的乌发。

宋时笙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亲密无间,心中仍然闪过一丝痛楚。

曾经的霍承瑞会抱着她的腰,冲着她笑道:

“不愧是宋府嫡女,这气势,无人能敌,将来一定是威风凛凛的女将军。”

明明霍承瑞曾经最爱宋时笙的恣意飒爽,现如今却说她仗势欺人,毫无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