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有事吗?刚刚正要和客户开会。”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疲惫。

“昨天折腾了大半宿,你今天还正常去上班?资本家都不这么剥削人,你们律所也太黑了!” 任以铭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和关切。

“你们凌安就是剥削我的资本家!我刚从法律部出来。” 刘羽唯无奈地笑了笑。

“还真是你,我还以为眼花了。我也在凌安呢,你完事了吗,我送你回去!” 听筒中传来的声音突然变得轻快起来。

她瞥了一眼正在和王律交谈的凌安法律部负责人,低声道,“怎么敢劳烦未来的甲方!我得跟领导回所里收个尾。”

“那我晚点去律所接你。” 任以铭的语气不容拒绝。

刘羽唯见王律已经往电梯间走去,迅速回复了一句“OK”,挂掉电话快步跟了上去。

事情进展顺利,回到律所后,王律对刘羽唯前期工作表示了肯定,叮嘱她这两天抓紧时间按照凌安的需求再完善下投标材料。

六点半,任以铭的催促微信一条接一条地发来,刘羽唯只好提前结束工作,坐电梯下到停车场。

地下车库的灯光昏暗而冷清,她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远远地,她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红色 SUV,车灯亮着,像是故意在给她指路。

拉开车门,一股暖风扑面而来,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暖气开这么足!” 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扭头对任以铭说道。

“不是怕病号冻着么!”

任以铭侧过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见她面色不似昨夜苍白,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

刘羽唯打量着驾驶座上的男人,“你怎么今天穿成这样跑来公司?”

任以铭平日里随性洒脱,很少穿得如此正式。今日,深色笔挺的西装将他衬得格外挺拔,领带系得一丝不苟,连平时那股痞气都被压了下去,有种禁欲霸总的冷峻气质。

“刘羽唯,你用这种眼神盯着我,我会觉得你爱上我了!” 他眯起那双桃花眼,带着几分戏谑。

“开口毁所有,你还是闭嘴吧!”刘羽唯翻了个白眼。

任以铭哈哈笑了两声,他一边盯着前面的路开车,一边开口解释。

“老头打电话给我,说有个重要的会议,任以安不在我必须得来一趟。”

“你猜他找我来干嘛!” 他故作神秘地说道。

“呃…总不能是来喊你相亲的吧!”刘羽唯随口一说。

“我去,刘羽唯你的思路怎么跟老头一样奇葩!正常人谁能想到在办公室里相亲。”

任以铭诧异地歪头看她。

“所以这回你屈服了吗?”刘羽唯乐呵呵地继续打听八卦。

“来都来了,人前还是要给老头面子的。等人走了肯定誓死捍卫自由!” 任以铭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羁。

刘羽唯“噗”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和他在一起总是分外轻松。

“今儿我请你吃饭吧,想去哪儿?”她点开手机上的餐厅推荐榜单,随意翻看着。

“去你家!”他想都没想立刻回答。

“让病人给你做饭,资本家不觉得太残忍了吗?”声音透着一丝委屈。

任以铭觉得她胃病刚好,外面餐厅太过油腻,没想到她想歪了,叹了口气道,“资本家给你做饭!”

刘羽唯瞬间变脸,“那行!我叫个生鲜外送。” 随后给任以铭送上一个甜美笑容。

到了家,蔬菜肉蛋已经被放在门口。任以铭拎起袋子,走进厨房开始翻看食材。

他原本打算熬个牛肉粥,可刘羽唯一听到“粥”字,嘴角迅速撇下,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不喝粥了,我要吃面条,西红柿鸡蛋面吧。” 她眨了眨眼睛,带着一丝祈求。

任以铭看着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嘴角勾起,“病号最大,你说了算!”

刘羽唯换了一身毛绒绒的睡衣,像只慵懒的猫窝在沙发上。她双手捧着一只马克杯,淡淡茶香伴着袅袅热气飘在空中。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眼神中带着一丝恍惚和怀念。

男人穿着白色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正专注地搅拌着碗中的鸡蛋,身上系着黄色碎花围裙,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但又莫名和谐。

这画面似曾相识,大四那年寒假,靳朗和她曾在学校边的出租屋里度过了一段最甜蜜的时光。靳朗本科是五年制的建筑学专业,大四已经基本确定了保研资格。那会儿,刘羽唯也拿到了几个保底的 offer。

两个人知道不久要分别,每天腻在一起,仿佛要把未来的时光都提前透支。

靳朗的厨艺很好,起初他只是单纯地投喂刘羽唯。后来担心她在国外吃不好,就把人拉进厨房,手把手强迫教学。

一段时间后,刘羽唯从连煮面都会糊锅的厨房小白,变成了能做出有模有样一桌菜的“大厨”。

食色性也,也是那段时间,刘羽唯知道这个平日看起来温和清冷的人,也有狂野放荡的一面。

回忆与现实交叠,只是现在早已物是人非。

刘羽唯轻轻叹了口气,茶水已经凉了大半。她将杯子放在茶几上,拿起手机,打开相机,对准了厨房里男人的背影。

“咔嚓”一声,快门按下。任以铭恰好这时回过头来,目光与她的镜头对上。

他脸上露出调侃之意,“偷拍我,是不是被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魅力征服了!”

刘羽唯被他逗笑了,假装嫌弃地撇了撇嘴,“少自恋,我只是记录一下资本家给牛马下厨的珍贵画面。”

不一会儿,任以铭将两盘小菜和热腾腾的面条端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