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许局。”

警局里。

白黎从许局手里接过快递盒，上面没有任何信息。

当她拆开包装，看到那本纸张微黄却保存完好的绝版犯罪学专著时，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这本书，她目光怔了怔。

那是某次行动后的深夜，她和穆凛分析案情时，她随口提起的。

“要是能找到那本《犯罪动机的深层解构》就好了，听说里面有些观点很独到，可惜绝版了。”

当时穆凛只是靠在窗边抽烟，没应声。

她也只当随口一提。

白黎从未想过，这句她自己都快遗忘的话，会被他记住，并在一年后，以这种方式送到她面前。

许局看着她盯着书出神，叹了口气，挥手屏退左右，办公室里只剩他们两人。

“猜到了？”

白黎摩挲着书的封面，没有否认。

许局走到窗边，背对着她，声音沉沉：“穆凛那孩子……不容易。”

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是我见过最有天赋，也是最有信念的苗子之一。”

“当年那个渗透暗影，直达夜枭身边的卧底任务，风险极高，几乎有去无回，是他自己主动申请的。”

白黎的心微微一沉，握紧了手中的书。

“有一次，行动差点暴露，他被自己人误伤，差点没命，可他硬生生扛了下来，不仅没露馅，还混成了夜枭最信任的臂膀。”

许局转过身，眼里满是沉痛与惋惜：“可就在任务即将收网时，我们内部出了问题，他唯一的联络人，意外牺牲，他也就那么成了黑户。”

“他刚回来那会，不是没想过争取恢复身份。”许局的声音透着无奈，“可太难了，各种阻力，甚至有人怀疑他是否早已被腐蚀。”

“最后，他选择了离开。我知道他心里有怨，有伤，但……”

白黎呼吸一滞，她猜到穆凛身份特殊，但没想过真相是这样。

一个人在黑渊里挣扎，为信仰付出一切，最后却被自己誓死守护的系统抛弃。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记住了她随口一提的话。

手中的书变得滚烫。

那天晚上，白黎抱着那本书回了家。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她的心跳声，鬼使神差地，她走进厨房准备煮面。

她想起在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每次执行任务深夜归来。

宿舍的桌子上都会放着一份温热的汤面。

一开始她以为是组织的后勤，直到有一次提前回来，撞见了穆凛离开的背影。

桌上，正是那晚熟悉的面。

此时，她模仿着记忆里那碗面的样子，为自己煮了一碗面。

暖黄的灯光下，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她一口口地吃着，味道很普通，甚至有些咸，但眼眶却不受控制地发热。

那份沉默的守护，那份藏起来的心意，连同许局今天透露的真相，像潮水般涌来，冲击着她自以为平静了一年的心境。

她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有些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刻进了生命。

第二十四章

从那份快递后，穆凛的消息再次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直到警校实训大楼的投资洽谈会。

白黎作为骨干教师，带着优秀学生负责接待重要资方。

礼堂里灯火通明。

当校领导热情地引导资方上台时，她正在台下核对流程。

她下意识抬头望去。

时间仿佛在瞬间凝固。

聚光灯下，那个被簇拥着的男人，不是穆凛又是谁？

他比一年前更清瘦了些，整个人却变得更加沉稳内敛，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深邃。

白黎心脏猛缩，随即失控地跳了起来。

她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文件夹，指节泛白。

思念交织成网，将她牢牢裹住。

穆凛的目光扫过台下，瞬间就和她的眼神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