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卿歌办离职手续时，校长拍了拍她的肩：“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来找我。”

晚上回家后，季卿歌趁周戎风还没回来，把这些年他给自己的所有转账都都汇总了一遍。

扣掉自己该得的保姆工资，剩下的全转到一张卡里，然后将卡放在了床头柜上。

周戎风刚进家门就接了个电话，看到季卿歌正背对着他在阳台浇花，他说话也就没避讳：

“对，就是那款项链，你看看有没有现货，帮我带一条，阿鸢就喜欢那个牌子......”

“对了，你再随便挑条手链、耳环什么的，一起带回来。”

电话那边传来调侃的声音，季卿歌听出来了，是上次聚餐时周戎风的朋友陈旭。

“对啊，给我家那哑巴保姆的，送点小礼物，意思意思得了......”

季卿歌握着花洒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那些一看就不适合她的礼物，都是这么来的。

以前她还傻呵呵地以为是周戎风直男审美，不会挑礼物。

原来他不是不会挑，只是不愿为她费心思罢了。

周戎风挂了电话，走到季卿歌身后，把她拥进怀里，在手机上打出一句话。

“后天小雅妈妈要来家里，还有几个朋友，你多做几个菜。”

季卿歌看着手机上没有温度的文字，觉得还是周戎风的怀抱比腊月的寒冬还凉。

她安静地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挣开他的怀抱，去叫小雅吃饭。

虽说家里有钟点工阿姨，可大多时候晚饭还是季卿歌做的。

她记得周戎风和小雅的所有喜好，她曾以为那是幸福的家庭氛围。

现在才明白，在他们父女眼里，大概只是保姆和雇主的纯物质关系。

饭桌上，周戎风高兴地对小雅说，

“后天妈妈来看你，小雅高兴吗？”

他眼底的欣喜像针一样扎得季卿歌体无完肤。

她真想问问周戎风，既然那么喜欢沈鸢，当初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要来招惹自己。

小雅的表情也雀跃起来，她在平板上打出一行字，电子语音又响了起来：

“妈妈是来带我走的吗？妈妈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住？是季老师占了妈妈的位置，她才回不来的吗？”

周戎风下意识看了季卿歌一眼，发现她的位置看不到平板上的字，才放下心来和小雅解释：

“不是的，妈妈有自己的事，等她忙完，说不定就回来了。”

周戎风眼里的落寞让季卿歌捏着筷子的手指一阵发麻，心又往下沉了一分。

今晚季清歌没有去哄小雅睡觉，那是她亲妈该做的事，她这个保姆，不该再占着人家妈妈的位置。

周戎风觉得今天的季卿歌格外安静，转念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一个不会说话的聋哑人，每天不都是一样安静的吗？

他靠在床头，给朋友们发消息，嘱咐他们明天说话注意点，不要在季卿歌面前说太出格的话，毕竟她现在是自己的女朋友。

但对明天的聚餐，周戎风心里莫名还是有些不安。

第4章 4

准备离开的第二天。

周戎风公司有点事，一大早就去公司加班了。

小雅也被送去了心理疗愈中心，家里就剩季卿歌一个人。

季卿歌把这几年周戎风送的所有礼物都翻了出来，一件件的都码在了一个大行李箱里。

这些礼物看起来都不便宜，但没有一件是适合季卿歌的，有几双高跟鞋甚至都不是她的码数。

季卿歌的手指抚过这些她曾珍视无比的东西，眼泪一颗接一颗的砸下来，原来从自己编织的梦中醒来，会如此痛苦。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季卿歌的内心也越来越平静了。

准备离开的第三天。

周戎风一早带着小雅出门了，季卿歌并没有多问。

下午，周戎风给季卿歌发了消息，提醒她多买点菜。

还说了他们预计到家的时间，季卿歌看着这些毫无温度的文字，心中一片苦涩。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反正没剩几天她就要离开了，最后这几天，她依旧会是周戎风听话的保姆。

钟点工阿姨和季卿歌一起准备晚饭，快做好的时候，一群人吵吵嚷嚷地进了门。

季卿歌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继续在厨房待着，没有要出去迎接的样子。

毕竟迎客是主人家该做的事，和她这个保姆有什么关系呢？

但即使季卿歌没有出去，身后却仍然传来了充满恶意的声音，

“这就是你那个哑巴女朋友？还真跟个保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