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天起,顾司礼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去公司,所有事务都推给助理和副总处理。

他把这家医院买下来了,不许这家医院接收任何一个病人,他不许任何人打扰沈安歌。

自己开始疯狂寻找各种方法,想要让沈安歌复活。

他听说千里之外有座寺庙特别灵验,驱车一路超速赶去,满脑子想的都是快点让沈安歌回到他的身边。

顾司礼从早上五点半,三跪九叩,从山下一直跪到山上,膝盖都磨破了,谁都没能阻止他。

他所到之处,每一个阶梯都有淡淡的红色血迹。

直到跪到山顶,主持不愿意见他,就一直在门外跪着。

跪了 一天一夜,只有一个小童带了主持的一句话:

“施主不必强求,她已经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说完又立刻回到寺庙里,关紧了大门。

“什么?我不信!我不允许!”顾司礼跌跌撞撞地起身,疯狂地敲打寺庙的门。

任凭他如何哀求,寺庙门都是紧闭的。

回到医院以后,他又请来一个所谓的世外高人。

据说是某座深山道观来的道长,被顾司礼的真心所打动,特地出世来帮他。

留着长须,手持拂尘,他带着弟子在医院里布置、开坛做法,装模作样地舞了半天桃木剑。

一道道神秘的黄符贴在院子的每个角落,招魂幡无风自动,道士念着听不懂的经文。

最后说需要九千九百九盏长明灯和心爱之人的指尖血喂养最中间的长明灯三天三夜。

顾司礼不犹豫地割开自己指尖,看着血珠滴落在长明灯的灯芯。

一连过了三天,就在他几近绝望的时候,中央那盏长明灯的火焰忽然猛地窜高,由橙转青,竟无风自舞起来!

“有反应了,有反应了!”

顾司礼声音嘶哑地喊叫起来,布满血丝的眼中迸发出光芒:

“安歌,你回来了对不对?你终于要回到我身边了!”

第十一章

可沈安歌的遗体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顾司礼就这么不吃不喝地守着沈安歌和长明灯。

直到长明灯的火焰熄灭,化为一缕青烟。

“不,不……怎么会这样?刚才明明有反应的!明明有的!”

顾司礼像是无法理解眼前的事实,困惑地喃喃自语。

他看着身旁沈安歌惨白的面容,彻底崩溃,一把将长明灯扫落在地。

多日联系不到顾司礼的江知意闻讯赶来,她透过门缝看着这一切,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

这不是她认识的顾司礼

那个永远冷静自持、掌控一切的男人。

现在的他偏执、癫狂、不可理喻。

更让她恐惧的是,那个已经死了的沈安歌,竟然比活着时更能占据顾司礼的心。

他看她时的眼神,那种近乎痴迷的专注,是江知意从未得到过的。

她好不容易费尽心机得到顾司礼的宠爱,感觉就像个笑话。

她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绝不允许!

“司礼”她终于鼓起勇气,端着一碗鸡汤走进冰室,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安歌姐看到了也会心疼你的,先让安歌姐入土为安吧,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顾司礼猛地转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温情,只有被打扰的暴怒:“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我只是担心你……”江知意的眼睛立刻蓄满泪水,以前江知意这个样子,顾司礼都心疼得不行,但这次好像失效了。

顾司礼一把打翻她手中的鸡汤,滚烫的液体溅在地上瞬间凝结。

“对不起,知意,我现在真的没空陪你,你先出去。”

虽然顾司礼的态度有所放缓,但语气还是不容忤逆地拒绝。

江知意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到了晚上,顾司礼回房间睡觉,江知意又偷偷溜了进来。

对着躺着的沈安歌,表情扭曲异常。

“没想到你死了,都让我不好过,那你也别想留个全尸了。”

说着把汽油泼在沈安歌身上,并放了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