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挣扎随着劲风渐渐停歇,连这反抗也被不曾温柔的劲风裹挟走,她终于安静地垂下了头颅。
或许,干干净净地走了,自己也会获得永久的宁静。
周颂年中途醒了一次,可心脏再也支撑不住。
弥留之际,他恍惚间看到了自己一步一台阶,跨过了南山寺的门槛,跪在住持的身下,静静等着自己剃度。
住持给所有人诵经超度,仿佛这一辈子的一切好坏都在这经文中隐藏,再也不会纷纷扰扰。
初秋的风吹进狭窄的房间,周颂年看着洁白的病房,突然觉得自己赤条条地走了,也算干净。
窗外,初秋的第一片落叶落下,被扫地的阿姨扫走。
可风停下,一切都恢复最初的宁静,隐晦的血色被隐藏在黑夜之中。
原来,所谓亲缘羁绊,前尘事了,是这样......
第十九章
这些都和申若纭无关了。
此刻,她和钟越川沿着沙金色海岸漫步。
海风轻拂着俩人面庞,暖气混杂着丝丝海水的清凉。
海水碧蓝透彻,清澈见底,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心情也随着海面的起伏而跳跃。
远处的海平面与天空相接,海天一色,煞是动人。
她抱着母亲的骨灰盒,轻声低语:“妈妈,我来带你看海来了。”
钟越川轻搂住申若纭,低声安慰:“没事了,若纭,阿姨知道你过得很好,她在天上也会觉得欣慰的。”
可听了话的申若纭并没有接话,只是摇了摇头。
“算了,不想让她记得她是一个母亲,母亲这个标签承载了太多的责任和艰辛了......”
“我只想希望她能过得开心平安幸福。”
几天前,申若纭准备去兼职的地方离职,因为受不了职场骚扰。
可那个白人老板高高在上地坐在办公椅上,“离职?难不成是别人包养你了?”
白人老板甚至走近申若纭,有些揶揄地打量她。
“看你还有点姿色,要不,我介绍点老板给你认识,你不是很会服侍男人吗?”
申若纭想甩他一巴掌,却被他拿住手。
“怎么,想打我,你这样不就是想吸引我的注意?灰姑娘的故事,你还没玩够吗?”
白人老板捏住申若纭衣服的拉链,有些暧昧地往下扯。
“要不你求求我,说你陪我一晚,说不定我会给你足够的钱。”
申若纭心中一阵恶寒,另一只手啪的一下打在白人老板的脸上,“你真令我恶心!”
可白人老板却有些兴奋,“原来你喜欢这种?”
随后却将她束缚在身下,“你是在玩欲擒故纵吗?”
申若纭狠命地踢向白人老板的下身,“你真是自信得吓人,你给我听好了,老娘不干了!”
“别把我当你的玩物!”
“我把你开除了!”
这时钟越川在楼下等不到申若纭,却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发现是申若纭,立刻冲了进去。
“若纭,你怎么成这样了?”钟越川的目光狠狠剜了白人老板一眼。
那有眼无珠的老板这才看出来人正是风头正盛的钟意集团的老总,不由得吓到面如土色。
最后白人老板被公司多名女性员工联合控诉,再加上钟越川的暗中推动,案件办理得异常顺利。
白人老板被定性为职场性骚扰,随后被行业封杀。
想起母亲这么多年一个人打拼,不知道受过这个世界多少对女性的偏见和不友好。
可是母亲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家,风雨飘摇中,这个小家始终都在。
母亲没有再找,因为怕自己过不好。
想着想着,申若纭不由得流下清泪。
如果自己生为女性是脆弱,是枷锁,那她一定要让自己坚强不屈,从而具备斩断桎梏的能力。
“越川,我想创立自己的画廊。”
“靠我自己的力量。”
“我还要资助山村的孩子上学。”
钟越川看着眼前瘦瘦小小的女生,却具有无限的能量,他不由得心生敬畏。
“若纭,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很快,星星画廊成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