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琛怔住,那股狂喜还没有彻底消散,就已经被冰冷彻骨的绝望取代。

“......念初,我不能去死......我想和你在一起......你能不能换个要求?”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他不要,他和阮念初在一起的时间才几年而已,与她的生命而言不过是一段插曲,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忘了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阮念初轻笑,“我和你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她转身牵起陈鹤年的手,向自家庄园走去。

傅寒琛这才惊奇的发现,他们两个人的背影出奇的和谐,就像一对刚刚散步归家的夫妻。

而他,是被遗弃的垃圾。

“念初!”

傅寒琛大声呼喊她的名字,但阮念初连脚步都未曾停留。

他跟着向前走了几步,阮念初仍然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他突然意识到这样做是徒劳的,顿时有些自暴自弃。

他摸了摸自己的外套口袋,里面竟然放着一把美工刀。

21

“阮念初!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愿意原谅我吗?”

他的动作很快,没等阮念初和陈鹤年反应过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就将那把美工刀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有温热的液体溅到了阮念初的脸上,她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坏了,呆愣在当场,不知该作何反应。

陈鹤年的应变能力很强,他一边上前扶住傅寒琛的身体,一边快速帮他止血。

在他冷静的应对下,阮念初也渐渐恢复了理智,急忙拨打了急救电话。

等候在急救室外的时候,阮念初身上的鲜血还没有干,她像一个木偶一般坐在那里,任由陈鹤年帮她擦拭身上的污迹。

说实话,她是有些担忧,躺在急救室内的傅寒琛的,但是这种担忧,无关乎爱情。

只是因为她说了那句话,她说,“即使要求你去死,或者让你交出傅氏集团,你也同意吗?”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使再恨傅寒琛,也只是希望他能受到法律的制裁,并没有想过要亲手杀了他。

她突然紧紧握住陈鹤年的手,苍白纤细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仿佛要从他身上汲取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灯光终于灭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他不会说汉语,阮念初也只能听个大概,好在傅寒琛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还有些虚弱,只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阮念初终于放下心来,她不在乎傅寒琛的生死,但是他绝对不能死在自己手上。

结束了这混乱的一天,陈鹤年送阮念初回家休息,一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

陈鹤年斟酌着开口:“你很担心他吗?”

阮念初先是愣了一会,又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疲倦极了,什么话都不想说。

这一幕落在陈鹤年眼睛里,好像有了别样的意味。

他的心里不免产生了微微的酸涩,他的自闭症好了之后,展示出了超脱于普通人的智力,从那以后,陈家人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关注,将他送去国外培养,等他好不容易结束了国外的学业,迫不及待地赶回国寻找那个在杜鹃花丛下哭泣的小姑娘时,却发现,她的身边早已经有了其他人。

他慢了一步。

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选择默默守护在她身边,好不容易得到机会,成为林女士的贴身保镖,那一夜,他欣喜的彻夜未眠,因为他知道,他终于有理由正大光明的接近她了。

窗外飘起了细细的雨丝,陈鹤年沉默的打开车窗,冰冷的雨丝吹在他的脸上。

难道,他始终都要慢那个人一步吗?

三天后,傅寒琛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见阮念初。

林女士听后,直接拒绝了。

“宝贝,别和那样的人纠缠了,妈妈会帮你搞定一切。”

阮念初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和傅寒琛亲自说清楚。

见她态度坚决,林女士也只好尊重她的决定,她唯一的诉求,就是陈鹤年陪她一起去。

22

傅寒琛受伤的消息已传回国内,傅老夫人便着急地飞了过来,他平时的几个助理也跟着过来了。

虽然傅老夫人对这个孙子平时很是严苛,但几天没见,他就伤成这副样子,心里还是心疼的,但看着傅寒琛躺在床上那副虚弱的样子,所有的责备到了嘴边,又被咽了回去,全部化成一声长叹。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傅寒琛的眼睛固执的盯着病房外,他已经让人传话过去了,他要见阮念初,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她能否原谅他呢?

终于,阮念初来了。

她让陈鹤年守在门外,有些话,只适合她和傅寒琛单独说。

她的要求,傅寒琛没有不同意的,很快,他就将傅老夫人和那些助理都赶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他和阮念初两个人。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他虚弱的脸上竟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念初,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

阮念初沉默,如果不是他再三派人去林家庄园传话,她是不愿意这么快就过来的。

见阮念初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傅寒琛只好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换了一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