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守在他床边、哭得梨花带雨的乔知意。
他虚弱地抬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声音沙哑却温柔:“别哭……我没事……吓到你了吧……”
安抚完乔知意,他脸色骤然沉下,对守在外面的警卫员冷声道:“去查!家属院的所有体育器材每周都会定期检修,上次检查明明没问题,篮球架怎么会突然倒塌?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
简黎心中猛地一沉,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果然,没多久,警卫员回来汇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病房里的人听清:“团长,我们仔细检查了,那个篮球架的螺丝……有被人为拧松的痕迹。另外……有人反映,昨天下午看到……看到嫂子曾在篮球架附近徘徊了很久……”
傅宥安的目光瞬间如冰刃般射向简黎,带着滔天的怒意和难以置信的失望:“简黎!果然是你!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知意,这次竟然想要她的命?!你简直恶毒至极!”
简黎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解释?证据“确凿”,他早已认定了她的罪。
再多辩解,在他听来也只是苍白可笑的开脱。
她只是觉得很累,很无力,一种彻头彻尾的绝望笼罩了她。
看着她的沉默,傅宥安更是认定了她的心虚,怒火更炽:“无话可说了?”
他对着警卫员下令,“来人,把她带回去!在家属院所有人面前,执行军棍二十!让大家都看看,谋害国家重要科研人员,是什么下场!”
简黎没有挣扎,任由士兵将她拖走。
只是在被拖出病房门前,她最后回头看了傅宥安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爱慕、期盼、痛苦甚至怨恨,只剩下一种彻底的死寂和荒芜,仿佛在看一个再无瓜葛的陌生人。
傅宥安的心莫名地被那眼神攥紧,泛起一丝奇异的不安和刺痛,但他很快将这股情绪压下,别开了脸。
第十章
家属院广场上,所有家属都被召集起来。
简黎被按在条凳上,冰冷的军棍一下一下重重落在她的背上、腿上。
剧痛席卷全身,她却死死咬着唇,一声不吭,只有苍白的脸上不断滑落的冷汗暴露了她的痛苦。
二十军棍打完,她直接晕了过去。
像一块破布一样被丢回房间的地上,无人理会。
深夜,她被剧痛唤醒。
挣扎着爬起来,找到藏起来的伤药,艰难地给自己上药。
每动一下,都牵扯着背上腿上狰狞的伤口,疼得她几乎再次晕厥。
她看着镜子里狼狈不堪、伤痕累累的自己,忽然想起,那份强制离婚申请,差不多该有结果了。
第二天,她强忍着剧痛,一步步挪到政治处,拿到了那份盖着红色印章的离婚报告。
回到家属院,她将离婚报告放在客厅那张冰冷的茶几上,异常显眼。
她环顾着这个她付出了三年感情和心血的地方,这里没有一丝温暖,只有无尽的屈辱和伤痛。
也好,该结束了。
她简单地收拾了几件属于自己的旧衣服,装在一个小小的行李袋里。
与此同时,研究所的电话打了过来,通知她送行会即将开始,请她做好准备。
简黎轻轻“嗯”了一声,挂断电话,提着行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几天后,傅宥安伤势稍好,坚持出院回家休养。
乔知意陪着他一起回来。
打开门,屋里却是一片冷清,安静得可怕。
乔知意故作担忧地说:“宥安,家里好像没人……嫂子不会是因为上次的事情,闹脾气离家出走了吧?你要不要去找找她?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傅宥安皱着眉,扫了一眼空荡安静的屋子,心里莫名地闪过一丝空落落的不适应。
结婚三年,无论他什么时候回来,简黎总是在家,灯亮着,饭热着。
此刻的冷清,让他极不习惯。
但他很快压下这怪异的感觉,语气淡漠:“她多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不用管她。她自己知道回来。”
他的目光随意扫过客厅,根本没有注意到茶几上那份离婚报告。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走吧,”他对乔知意说,“陪你去参加送行会,这才是正事。”
科技馆大礼堂,此刻冠盖云集,气氛隆重。
傅宥安和乔知意找到位置坐下,周围不少人都在兴奋地低声议论。
“听说了吗?‘天穹计划’的负责人,就是那位几年前隐退的简总师!”
“真的吗?那位天才发动机专家?她终于肯回来了?”
“太好了!有她扛鼎,咱们国家的空天防御系统突破有望了!”
“是啊!真是天大的好消息!”